五一劳动节到了,鸽子说他们要去越秀公园看一个二十四孝的展览。这一个多月里,我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但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也就不急了,还是慢慢找找好了。
我开摩托车到了市桥地铁站对面的汀根村,因为越秀公园是在市区的,不能开摩托车直接去,所以我到市桥来坐地铁去。我将摩托车停好,向着地铁站走去。
大叶紫薇生长得多么旺盛呀,在它郁郁葱葱的叶片上挂着累累的绿色果球。谁都以为大叶紫薇接下来要开出一树灿烂的紫花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大叶紫薇只会将它紫色的花儿一点一点的开放,它从来不会开放得十分的灿烂。
在《还珠格格》里,我既是喜欢活泼可爱飞来飞去的小燕子,也是喜欢小心谨慎温雅可爱的紫薇的。琼瑶她老人家,为紫薇瞎取了这个名字,也可以看出这个人物的性格了。小心谨慎的紫薇,还讲了“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这样的话。
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大山上的那些棱线,是由山上岩石的线条构成。要这些山上的棱线消失,需要多少的岁月呀!我一直深爱鸽子,我的爱是否有一天会消失呢?是否有一天会忽然消失呢?也许等到山无棱的那一天,就会消失了吧!
当然,从科学上说,那些棱线是会消失的。那些岩石是会风化的,那些风可以将岩石吹成沙。非洲原来的那些悬崖峭壁,那些连绵的山脉,经过几十亿年全部都被吹成了沙,只留下了一个一个的小土垛。
对了,《还珠格格》中的插曲《你是风儿我是沙》,不是也这么唱了吗?你是风儿,我是沙,飘飘荡荡走天崖。这里是多么像小燕子和伍阿哥呀,他们一起疯疯颠颠地走天涯。而且可以看到琼瑶她老人家,也是这么喜欢地质方面的东西。风和沙一直吹了几十亿年,但是它们也不是永远在一起的。这几年来,我和鸽子若即若离地在一起,是否我和鸽子哪一天又和重合呢?
我来到了越秀公园的大门口,鸽子、汪鹏和阿虹,已经在大门口的小广场里等我了。阿虹向前迈了一步,身子向前倾了一下,调皮地向我笑了一下。也许我们几个人里面,只有她是最了解我的。鸽子已经把我当作哥们一样,汪鹏也把我当作了鸽子的哥们。只有阿虹知道我,还深爱着鸽子。
鸽子告诉我,他们很快就要正式毕业了。毕业后,她和阿虹就会到那家实习的时装设计工作室里工作,而汪鹏则会到澳门电视台工作。
汪鹏告诉我,他已经去过澳门电视台几回了。澳门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澳门电视台也是比较简陋的。但是,澳门的大三巴牌坊和友谊大桥上的风景还不错,他邀我们下次去澳门玩。
我觉得奇怪,怎么澳门也有个电视台。在广州可以收到的是香港的翡翠台、亚洲台、翡翠英文台、国际台四个电视台,怎么没有看到过澳门电视台。
我们进了越秀公园的大门,二十四孝的展区在大门右边。但是我们没有先去展区,而是想趁着早上天气好,先到左边的北秀湖看一下。南方跟北方毕竟有许多的不同,山没有北方的雄壮,人也没有北方的高大,追求的是一种有别于“高大上”的秀丽和文雅。越秀公园是“秀”,北秀湖也是“秀”。
我们沿着北秀湖漫步,走到了一个小楼旁。小楼的下边,是一个小亭子。于是,我们走到小亭子里,坐下来休息一下,欣赏一下北秀湖的湖光水色。
我们谈到了艺术,鸽子问:“艺术是什么?”
我说:“艺术就是人们从事一些活动,或者说是做一些事情,例如是绘画、演奏和跳舞。”
阿虹笑着说:“反正不是一些正事,是除了生产和工作之外的一些事。”
鸽子也笑了:“也不是的,这些事上面还要包涵着美好才行。就像是哥特式的尖顶教堂,它们除了用来祈祷以外,还很雄伟、飘逸,也就成为了艺术。”
汪鹏附和道:“对,生活和劳动中也出了不少艺术品。”
这个问题,在那么久远的时候,我们已经讨论过。中间我们又讨论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在赞美中批评,以及在批评中来赞美这些建筑物。
这次我说:“虽然基督教的盛行,人们建起了哥特式教堂,但是罗马文化从来没有中断过。拜占廷帝国被覆灭了以后,东罗马人逃回意大利,带回了大量罗马文化的魄宝,旋即开始了罗马文化的复兴运动。“
鸽子笑着说:“确实呀,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接着,我们又谈到了米开朗琪罗和达芬奇。
我说:“《蒙罗丽莎》有两点震撼了世人。达芬奇十年画成《蒙罗丽莎》,谁都不能不被其折服,这是这幅画‘重’的一方面。这幅画又有其‘轻’的一方面,蒙罗丽莎的笑容,看起来若有若无。咋看起来有一丝神秘的微笑,再看一眼这笑容又消失了,人们便在这迷茫中被折服了。“
阿虹说:“这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感,不是很令人惊奇吗?这不就是这幅画的价值吗?“
我说:“一幅画仅仅是让所有人感到惊奇,这有什么用呢?这就让它具有了这么高的价值吗?“
鸽子笑着说:“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不是一种浪漫的感觉吗?“
我说:“达芬奇是艺术家,又是建筑师和科学家,这是令人欣佩的。但是我反倒欣赏米开朗琪罗,他也有轻和重的两方面。米开朗琪罗在西斯廷大教堂高举双手,历经数年画下800平方米巨型壁画。这比起达芬奇在画室内,花十年画下《蒙罗丽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轻的一方面是,他认为应以圣洁的眼光去看世间美好的事物。应该以看圣画中圣母和耶酥的目光,又或者以纯洁的眼光来看它们。”
汪鹏说:“很有道理,《蒙罗丽莎》确实不应该具有这么高的价值。“
接着,汪鹏谈到了海明威,汪鹏说他最喜欢的作家是海明威。海明威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作家,一生人写下了许多伟大的作品。早期的作品《大双心河》、《小双心河》描写了他青少时期赶路、钓鱼的生活。《永别了武器》描写了他赴意大利参战,发现战争双方都是错误的,讲述了自己反战的情绪。他到了非洲以后,又写了著名的《乞力马扎罗的雪》。最后,旅居古巴的小渔村里,写的《老人与海》还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鸽子和阿虹高兴地谈论着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那只豹子,说有机会的话,她们一定要去非洲旅行。她们说现在很多非洲国家,已经将很多大草原建成了国家自然资源保护公园,让旅客有数量限制地到国家公园里旅行,从而可以带来不错的旅游收入。现在非洲国家在保护野生大象里,也做了很多工作。他们建立了很多反偷猎巡逻队,还通过好几种无线电和卫星定位的先进技术来保护野生大象。
我和汪鹏终于也有了些相似的地方,我也是那么喜欢海明威。而且我觉得自己也像海明威一样,是不那么正能量的跨掉的一代。我跟汪鹏热烈地讨论了海明威的那些作品,特别感叹于他在古巴十几年里,只写出了一篇《老人与海》的中篇小说。
我忽然发现海明威是一个,走到哪里写到哪里的作家。我在《读者》上经常看到一些文章,讲的很多都是北京老胡同里的一些旧事。胡同口经常坐着某个修自行车的人,胡同里的一些花花草草、小猫小狗。这当然不是说他们写得不好,他们把身边有意义有趣的事写下来也是好的。但是,如果他们能到世界各地去走一下,写出来的又是会有很多不同的东西。其实很多人大概都是走到哪写到哪里,我在那个电子商务公司,来来去去写的也离不开网络上的那些东西。
在北秀湖边,也有一棵蒲桃。上次在暨大与鸽子重逢,明湖边上也是有好几棵蒲桃。这一次的蒲桃,也是花期已过。但是树上剩下的几朵黄花,每一朵上面那千万根花丝,虽然没有红绒球那么艳丽,却更显南国之秀丽。
早晨的阳光撒在了湖面,也撒在了这棵蒲桃的身上。它倾斜着身子,婀娜多姿地向着湖面生长。晨风将它们吹得上下摇曳,姿态异常的迷人。
接着,我们到了二十四孝的景区,它们是以一些纸制牌坊的形式歌颂孝道。纸制牌坊上面,用绘画和文字的形式,讲术了二十四孝的故事。鸽子他们看得津津有味,而我却不太感兴趣。因为我觉得孝顺父母,是最应该的事,也是最基本的事,要做到一点也不困难。对于社会上的那些不肖子,我也没有热心去关心他们。
二十四孝的故事里,只有“闻雷泣墓”的故事,令我有些感动。能够在每当风雨天气听到雷声的时候,担心埋葬在山林中生前害怕雷声的母亲,而跑到坟前问安。这样的孝心,还是比较难得的。
参观途中,我看到了一棵荫香,牌子上说它在幼年时特别耐阴。这种荫香,枝叶生长得非常凌乱。枝干的分布非常不规则,枝叶都非常的细小。这一种在树荫底下的小树,没有多少生长的空间。肯定是哪里有一点点空间,就会向着哪里生长。哪里有一点点阳光,就会向着哪里生长。这些细细的枝叶,多么像一些山区小女孩的那带些枯黄而凌乱的头发。
我又想到了金色的阳光。如果金色的阳光塌陷下来,肯定会有一群仙女去承托。如果王子掉落在海里,肯定会有美人鱼来相救。如果输变电缆掉落下来,肯定会有很工人去抢修。但是树荫下的小树,谁会去承托它们呢,谁会去为它们争取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