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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一段一段爱的轨迹


  两天后,我们去广州国际机场送别鸽子。来了好多人,鸽子的父母家人,汪鹏的父母家人,他们的同事朋友,还有以前班里的几个女同学。

  鸽子走进闸口时,回过身来,调皮地歪了一下头,向我笑了一下。

  她挥一挥手说:“记得把‘魔法森林’写出来!”

  我也挥着手说:“你也要将爱的衣服设计出来!”

  大家慢慢散去,老鹰的灯饰厂有事,他也先走了。我和阿虹走到机场门口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一架一架的飞机起飞和降落。我们知道鸽子坐的飞机,是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航班。在大半个小时后,那一架有着漂亮凤凰标志的大飞机起飞了,它徐徐地飞到了天上,越飞越远!

  我的眼睛有一点点模糊了,我和鸽子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上演。我和她在大王岗上,看着美丽的星空;她画出那个戴着皇冠跳动的心,让我去猜是什么意思;我们一起坐在海傍路江边的长椅上;在白云山上,她那双流泪的眼睛;她趴在我的肩膀上,眼泪哭湿了我一大片衣服;还有那躺在病床上的一朵淡雅的紫荆花。我惊奇地发现,我一次又一次地去回忆过的记忆里,我和鸽子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清晰。一切都历历在目,那快乐的时光,那一个一个的面容。它们划出了一道一道的轨迹。但是远去了,远去了,那只大蜻蜓,永远地落了单。鸽子已再也不会回来了,鸽子已飞向遥远的远方,我千千万万也飞不到她的身边了。

  不过在这时,我忽然有了一阵轻松。我感觉到有一种解脱,我从这么多年对鸽子的苦恋里解脱了出来。我不能够再爱鸽子了,鸽子已经远去!

  这个时候,阿虹递给我一封信。阿虹告诉我,这封信是鸽子给我的。我拆开信封,看着鸽子给我的这封短信。

  麻雀:

  不要怪我把你残酷地遗留在了这个站台,因为你搭错了一趟列车。我不赶快飞走,你还会永远地错误下去。你不可以这样永无止境地爱我下去的,我很希望你从这辆列车上下来,换到另一辆幸福快乐的列车上去,这也是让我真正快乐的唯一方法。你身边有许多爱你的人,赶快去搭上下一趟幸福快乐的列车吧!

  鸽子

  我们在机场门口坐了很久很久!

  阿虹说:“我们走吧!”

  我说:“好啊!”

  我们走到阿虹的奇瑞QQ前,阿虹按动遥控按钮,阿虹坐在了驾驶室,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阿虹发动了汽车,将车开出停车场。

  阿虹说:“好了,现在清静了,只剩下我们俩了。”

  我说:“是啊!”

  阿虹说:“现在还早,我们去哪里呢?”

  我说:“到哪里去玩一下吧!”

  阿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前我和鸽子经常去的。”

  经过了高速路、大马路,再经过了很多陌生的小路,我们到了黄埔古港。

  阿虹告诉我,这里是广州最早向海外通航的地方,现在成了充满文化气息的地方。广州的许多艺术家,都喜欢来这里玩。她和鸽子,已经来过这里好多次了。我们走到里面,这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小吃摊和小摊位。我们去吃了一碗酸罗卜,后来又吃了一碗牛杂。最后到了一个老字号那里,吃了广州最正宗的艇仔粥。

  我们从那个老字号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我们站在石栏杆处,看着落日慢慢西沉。河对面是一丛一丛的树木,码头里停泊着一条渔船。人迹越来越稀少,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阿虹问我:“假如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俩了,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我抬头说:“我们只有每天一起看着满天的繁星了!”

  两年后,我开着奇瑞QQ,在糖厂的一幢住宅楼的下面停了下来,我拎着一大包奶粉和纸尿片回到家里。

  阿虹说:“你怎么才回来呀!儿子都哭了老半天了。”

  我连忙接过我三个月大的儿子,熟练地将他放在床上。把他的纸尿片取了下来,再把他的屁股擦干净。我拉着他的小脚,将新的纸尿片放在他的身体下面。当我帮他把纸尿片穿好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笑容。

  接着,我冲了一大瓶奶粉,坐在阳台边上喂儿子。阿虹则坐在书桌前敲打电脑,她每打一段时间,就要问我一下,因为我的字迹太了草了。这两年里,阿虹很多次催迫我写小说。我也向阿虹编了一些魔法森林的故事,但是它们终究还难以编织成一篇连贯的小说。我想到,我生命中一道一道爱的轨迹,何不干脆把它们写成小说呢!征求了阿虹的意见,我就写下了这部《爱的轨迹》的手稿。这是我完全手写,完全没有复制粘贴的唯一作品,里面记载着一段一段爱的轨迹。但是上面提到阿虹和鸽子的地方,她就要提出很多修改的意见。没有办法了,我只有听从这些意见,因为文学作品要尊重角色本人。

  这里是我们在糖厂里买下来的一个房子,离我爸妈家没多远。我们在这幢楼房的三楼,向北面可以看得到珠江。培训学校也越办越大型了,现在每个月都会同时有十几个班。小曼成为除我之外,最早的一批培训老师。现在她已经回贵州办了分校,并且在一些村子里办起了简易学校。当然了,我们说好的,简易学校都是免费的。

  我们在靠近糖厂门口的地方,还买了一个房子。阿虹当然是当了副校长了,她在教学生服装美学、礼仪化妆之余,就在那所房子里进行时装设计。现在已经有许多客户,会主动找上门来。

  老鹰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一天忙着到香港和深圳办展览,希望将自己灯饰产品推向全世界。培训学校的事他早就不管了,经营管理的事情交了给一位很得力的副校长。老鹰去年也谈上了一个女朋友,估计不久后就会结婚了。

  半年前,鸽子已经生了小孩,她将照片发了给我们。长发公主剪了一头短发,抛开了美丽的束缚,温情地抱着一个小婴孩。希望鸽子做了妈妈以后,不会再那么拼命地工作吧!那个小婴孩,弯弯的眼睛,跟鸽子像极了。

  对于鸽子,我其实一直在追寻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我早就应该向现实妥协,不过好在一切都不算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