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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还没有准备好时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我在同学们中已没有什么对手了,唯一有些实力的廖弘新,则常常神龙见头不见尾。什么时候冒出来,到球场上噼噼叭叭打几下,再嘻嘻哈哈的喊几下,之后接到一个手机就走了。我想到了现在广外的中学同学宋博文,他跟我是那样熟悉,不过好像在高三我们没讲上几句话。

  我顺利地拨通了他的手机,幸亏他没有更换电话号码。我大大咧咧地告诉他,想找他练练球。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并叫我晚上到广外网球球的室内羽毛球场去练球。

  广外网球场真是很具规模,足足有十八个室外网球场,室内也有八个羽毛球场。

  我见到宋博文便热情地喊了他一声:“阿文!”

  宋博文则像往常一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噢,阿明!”

  我说:“现在还常打羽毛球吗?”

  他说:“现在很少打了,只是偶尔打一下。今天还有些感冒,不过没关系了。”

  我说:“你们广外的场地不错,这么多人在打球。”

  宋博文说:“场地哪里好,地板太滑了,很容易摔倒。”

  接着他又开玩笑说道:“不过以你的业余水平,来这里刚刚好。”

  我知道他的为人,他表面尖酸刻薄,但是内心是很热诚的。

  我说:“我主要想多练练,要多练水平才能提高。”

  我们开始练了起来,跟宋博文打球要吃力很多了。跟同学们打球的时候,球都是刚好落在我的头顶。我回球的时候,可以说是要回哪里就回哪里。但是宋博文的发球发得很深,我要后退几步才能回击。唯一还有些威协的是我的发球,也要令他奋不顾身地俯身救球。为此他在接发球时,还将身体稍稍向前移动了一些。

  打了几下,宋博文就教训我道:“哎呀呀,你的这个体力怎么行呀,羽毛球消耗的体能比起你们踢足球要大得多,在球场内要急速的移动。”

  宋博文他只打羽毛球,对其他运动总要抵毁一些。

  我哈哈笑道:“是要多练练了,我高二高三都很少踢球了,现在我在不跟同学练球的时候,还会跑步锻炼。”

  接着宋博文就没有将球开得那么深了,我也感觉到没那么吃力。宋博文是属于那种拉吊型的打法,他彼有耐心地将球拉到四个角,即使很好的机会也不会重扣。这不是因为照顾我是个业余球手,而是有些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做一件事不喜欢全力以赴,全力以赴失败了就很没有面子,全力以赴成功了也好像太过辛苦。而我则不同,我做什么事都喜欢倾注全力,或是全情投入。我不怕没有面子,也不怕付出气力和感情,甚至是金钱。我觉得这些损失掉了,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在金钱上面还是比较宽裕的。我小时候住在云浮的一个小山村里,那里到处都是石头,那个时候家里是十分贫穷的。后来李嘉诚的青洲英泥公司,收购了我父亲所在的云浮水泥厂,我家里的情况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云浮水泥厂里来了很多香港人,他们对工厂进行了大幅的改造,还为后勤部购置了一种叫BOBCAT的机械。BOBCAT的意思是山猫,山猫是一种北美落基山地区悬崖上生活的一种大型猫科动物,它以身手敏捷灵活著称。

  这种BOBCAT机械也是如此,它是一种小型装载机,但它的驱动方式跟普通的汽车不同。它有两个手柄,分别是控制左右两侧的轮子。当推动右边的手柄时,右边的两个轮子就会向前。反之,将左边的手柄推动时,左边的两个轮子就会向前。将两个手柄向后拉时,轮子就会向后。当两个手柄都向前时,山猫就会向前。当两个手柄都向后时,山猫就会向后。当两个手柄一前一后时,山猫就会原地转圈。可以想像这台小型的山猫,是可以多么灵活的作业。山猫的这种驱动方式是跟坦克和推土机一样的,当然这些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这种山猫还是多功能的,它前面的铲斗可以铲土,将铲斗更换成破碎机,可以打烂水泥地面和窑洞里的水泥凝结块。当换上扫地装置时,还可以清扫厂区中的路面。本来这些工作都是由人力完成的,但那些香港人说是要建立企业的形象。我父亲就成为了驾驶山猫的机手,我小时候很喜欢到工厂里去看我父亲驾驶山猫。山猫在狭小的区域里,将物件搬来搬去。我也渴望成为一个山猫一样的人,敏捷灵活快速。

  我父亲成为了一名机手,他的收入也增加了很多,每个月的工资达到了五六千元。我家的情况也改善了很多,我的家也搬到了镇里面。我在操场上拼命地跑呀跑呀,终于强壮了起来。我父亲在厂里拼命的工作,也终于令家庭发展了起来。我现在每个月的生活费是1200元,而陈峻的父亲是个落泊的文学家,我的生活费比起陈峻还多400元。

  宋博文懒洋洋地打着,后场球更是很少起跳。后来他总将球高高的吊过来,目的是锻炼我的杀球。我看着高高落下的羽毛球,用尽全力起跳,然后奋力一拍杀下去,竟然连球都没碰到。我觉得奇怪,我准备得这么好,怎么连球都碰不到。接着宋博文打来一个后场球,我急忙用碎步急退几步,一个起跳将球快速顺利地杀了下去。后来有一个球打得更加深了,我已不能用碎步后退的方式回到后场了,我转过身来奔回后场,赶在球落下之前起跳,并在空中完成了大半个转身,在还没有完全转过身来时起拍将球杀过去。这个球快速地落到了对角的前场,形成了一次精彩的绝杀。宋博文也不禁高声的叫好,但他随即又回复了老样子。他戏谑我说,我一天才能打一两个好球。宋博文就是这样刀子嘴的人,但毕竟是好朋友,能够为我的成功喝彩。

  后来我想,打球不应做太多的准备,我的本能反应能将球处理好。准备时间过多,可能就会用力过猛,反而将球打砸了。在人生中也是如此,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时,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将会出现的问题,我们是会有能力迎刃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