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陈云带陈峻和聂月儿到星海公园去散步。星海公园只是番禺市桥的一个小公园,陈峻大了以后就没来过这里了,反而陈云常常来这里散散步。快要过年了,公园门口和公园里面挂满红色的灯笼。这种鲜红色的灯笼,给人以喜气洋洋的感觉,仿佛是在办喜事一样。
他们走到了湖心亭,这是一个双心湖,湖上有两个湖心亭。对面也是一座有亭子的桥,旁边有一棵茂盛的大榕树。岸边有一些垂柳,叶子垂到了湖面上一米左右。有一棵垂柳的枝叶伸了出来,遮住了一半的亭子,亭子若隐若现,使景色更美。碧绿色的湖水波光鳞鳞,闪着白色的光。湖水倒影出了黄色的亭子和墨绿色的一大片的树影。湖中不时有几尾硕大的锦鲤,在休闲的游来游去。湖面上一条脚踏的游艇,静静的驶向了小桥的桥洞。
聂月儿问陈云:“陈叔叔,这里是星海公园,洗星海是番禺人吗?”
陈云说:“对,他祖籍番禺,在澳门出生,后来到了法国留学。”
聂月儿说:“法国最有艺术气息,去法国学音乐最合适了。”
陈云笑道:“哈哈,并不是这样的。当时中国的很多留学生,包括中国原子弹创造者钱三强去的都是法国。但并不是因为那里的艺术或科学特别的发达,而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的经常极度萧条,生活开销比较少,所以大家才选的法国。”
陈云讲话是比较圆满的,他又补上:“但是法国确实是艺术之都,有很多名胜古迹。”
他又看了一眼陈峻:“你们以后可以去法国旅游呀。”
陈峻从来没有此刻那样觉得父亲的理解人,他对聂月儿心中也产生了一股暖流。
陈峻说:“阿爸,你不是说想去罗马和爬阿尔卑斯。”
陈云笑道:“对,也是很巧,洗星海客死在苏联,而济慈客死在罗马。不过我后来又有过想法要去爬乞力马扎罗山。哈哈,你们不嫌弃,我可以陪你们去法国的。”
聂月儿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您喜欢乞力马扎罗吗?”
陈云说:“对,陈峻你记得爸爸为什么喜欢乞力马扎罗吗?”
陈峻说:“当然是赵容弼的那首《乞力马扎罗的豹子》了。”
陈云又问聂月儿:“海明威的所有作品你都看过了吧。”
聂月儿说:“看过了。”
陈云说:“我们的人生既要像海明威笔下的豹子一样,去攀登不属于自己高度。也要像赵容弼的《乞力马扎罗的豹子》一样,要让生命燃烧,要让生命留下足迹。你们年轻人更多的是要攀登,也要欣赏沿途的风景,而我的话更多的是欣赏生活中的美好了。现在快要黄昏了,太阳还在散发着巨大的光亮,云彩红遍了大半边天,还在巨大地变幻着,黄昏中的夕阳,也是最壮美的景色呀。”
晚餐他们就在星海公园的水轩酒家吃了,当作是年夜饭。本来陈云要留聂月儿在番禺住两天,但聂月儿考虑初次来陈峻家玩不太好。而且公司还为没回家的同事办了个春节晚会,自己团年饭已没有吃了,晚会还是出席一下比较好。就跟陈云说明了情况,下次再来作客了。陈云也没有免强,就让陈峻送月儿去地铁站。
陈峻和聂月儿慢慢在马路上走着,陈峻看到一轮弯弯的月亮爬了上来,而且天空有很多星星。
他无意识地一把抓住了聂月儿的手,说:“今天的夜空多美啊,新月的周围还有一圈彩霞,星星一闪一闪地还在点缀着夜空。”
聂月儿没想到老实的陈峻竟然敢有身体的接触,但她感觉到内心的柔情蜜意,就没有去反抗。她心里想:“陈峻说自己爱科学,但是还是懂一点文学的,连徐志摩的新月诗社也知道。”
陈峻又说:“新月弯弯的,多么温柔美丽。月儿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呀。”
聂月儿笑了一下说:“当然不是温柔美丽的意思,我是很任性的人。我爸爸很喜欢诗歌,特别喜欢李白的《静夜思》。李白的女儿刚好就叫‘明月奴’,所以就为我起了月儿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怎么起的。”
陈峻说:“我爸说名字应该取得平凡随意,我爷爷看到天上的云,就给他取了陈云这个名字。他说云下面就是山,就给我取了这个雄山峻岭的‘峻’字。他在我初中时悟到了‘努力攀登留下的是美好的回忆’,就喜欢了爬山。”
他们在地铁站依依惜别,陈峻说:“我过两天就去广州看你。”
聂月儿说:“你难得回来一趟,还是多陪陪你爸爸吧。”
陈峻说:“我们的兔子交给了徐叔叔,我也不太放心,我也要去看一下。”
陈峻一直将聂月儿送进地铁站的闸门手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