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峻看看远处山上的松树,又看看近处山丘上的松树,再看看身边的诺福克南洋杉。它们有些是硬质叶片相互包裹着,有些是一丝一丝的叶片杂乱地披散着。它们有些高大挺拔,有些又婆娑多姿,这个世界让它们生长得那么茂盛丰饶。
出现在2.8亿年前石灰纪的松柏,经历了四千万年前寒冷的冰川纪后还遗留下来的。在身边的诺福克南洋杉身上,还保留着原始植物的影子。在树干上有一圈圈的圆孔,这是上面的枝叶长出来以后,下面的枝干脱落后形成的,也是松树与树蕨相接近的痕迹。
蕨类植物繁殖的方式是雄性配子是通过水游到雌性配子处,高级的开花植物是通过昆虫来传播花粉。而松柏则介乎于两者之间,它仅仅是靠风来传播花粉。松树的雄花球和雌花球生长在树枝上,雄花球成熟时产生大量的花粉。风将花粉带到雌花球上,与雌花球上的胚球受精产生种子。待到种子成熟时,雌花球的鳞片变硬打开,种子随风传播。
陈峻想,地球上的开花植物利用昆虫传粉,繁衍出了二十多万个品种,开出了那么繁复的花朵,被认为是最高级的植物。开花植物作出了种种努力,都是用来如何吸引昆虫授粉。开花植物为了生殖开出了最大最红的一朵花,而又让昆虫在万紫千红中去觅那一朵最大最红的花。开花植物最后又结下了肥硕香腻的果实,以吸引动物将种子带到那遥远的远方。
但是生物除了追求繁殖以外,还应该追求成长和发展。就好像我们人类的肉体,除了追求美丽以外,还应该追求健康。大自然也最终选择了松柏,仅靠风媒传播花粉的松树生长得如此的繁茂,让它们走过了2.8亿年。它们在风中的奇缘,比起如糖如蜜的虫粉爱情,让它们走过了侏罗纪和白垩纪,走过了恐龙灭绝的气候灾难。
我们人类的爱情,虽然很多人在追求绚丽的肉体爱情,也有很多人在追求充满金钱的物欲爱情,还有一些人在追求那高尚的精神和思想上的爱情。但我们人类对待爱情,好像冥冥中还是最向往松柏式的爱情。我们最推崇的还是最浪漫的邂逅,还是那风中奇缘般的爱情。
松树的雄性花粉与雌性胚珠结合后,变成了有翅膀的种子。当一阵风吹来,种子就会迎风飞翔,种子会尽力地飞得更远,但如果随风停留下来也是一种征程。雄性和雌性以及它们的下一代,一起发芽、一起成长、直冲蓝天、永不分离、接近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