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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彼此的相视一笑

  我自由自在地在游戏地图中穿梭,我的快乐全在这电脑屏幕的光芒里。那是我的生命之光,这光芒照耀着我,让我得到了快乐。

  三年前,这个游戏刚刚开服。我们一大伙人,首先是到了一个沙漠中,接着是到了一个热带雨林里,最后是到了这个冰原。我们为了能够尽快升级,热火朝天地杀着怪,一个怪物往往有两三个玩家在等着杀它。

  不过在这个冰原上,大家的激情慢慢冷却下来了。刚到这个冰原里,大家大概都在九十多级。但是升级越来越慢了,越来越多的玩家离开了这个游戏。不过我已经麻木和僵硬了,已经走不出这个冰原了。我日复一日地杀着怪,硬是磨到了现在的113级。在这个冰原里,有一些雄壮险峻的山峰,是更高级别的所在。如今我正在一个悬崖下的小道上,想要努力地向着这些山峰攀登。

  在这个游戏里,有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帮派。但我们不是要去保卫国家,而只是要去打斗。热血的江湖,我们的职责只是打斗。不过这也就够了,我们只注重将重剑砍向对方。我遍寻游戏中的每一个角落,找到了许多奇异的物品,为自己打造了一套最快速度的装备。接着我去拜见国王,以自己的一身速度装备亮相,换得了一个将军的头衔。之后我随国王出征,与敌国玩家大战了好几场。有一次国王和我被埋伏了,国王和我都表现得相当英勇,我们无数次原地复活,与敌人对抗。

  国王的家族是“追逐理想”,但是我最早并未在国王的家族里。当时我申请加入“追逐理想”,但是提出申请后等了大半天都没有被同意。之后我看到一个“决战红颜”家族里面的人也挺多的,于是就申请加入这个家族,谁知道马上就被同意了。这个家族里大多是女孩子,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后来有一个女玩家,向我们的女族长挑战。我们的女族长一气之下同意,如果她输了就将家庭解散。女族长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与那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决斗。但是最后女族长打输了,家族也随之解散了。

  后来我加入了“追逐理想”,可惜一进家族就听到几个人在讲很下流的话。这个家族的大概情形,跟这几个人是相似的。只有国王是正派的人,其他的人基本就是一些无赖和匪徒,他们每天只会找人打架而已。而我对打架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因为我不喜欢与别人周旋而得来的乐趣。后来我看到家族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我知道这个游戏不行了。不过我没有参与散伙,而是选择了留在这个家族里。那天我问国王是不是也要走了,他告诉我说是的,游戏里的人越来越少,玩着没有意思。他将族长的职位交了给我,然后就下线了。当时我决定了,即使家族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一直坚持下去。

  对于这个游戏,只可以说我是积习成癖了。我不可能很喜欢这个游戏,因为细细想一下,这个游戏在操作性上,不可能具有很大乐趣。我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要升级,以后要打败那些敌人。我是独立于他们之外的,我只痴迷于游戏。我千辛万苦升到了113级,我还要向120的顶级挺进。

  说来也奇怪,我不喜欢这个游戏,却愿意死在这个游戏里。而且这个游戏里,没有一个地方是繁华的。从最开始的沙漠,到后来的热带雨林,到现在的冰原,都是这么荒凉。不过当四周都静悄悄的,特效又下起了一阵冷雨时,却能令人感觉到一种奇特的美。这种美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也许和鲜红的花瓣于山间纷纷扬扬飘落的感觉是类似的。

  又也许是我不喜欢那些奢侈生活,现实中的那些名车、别墅和游艇也都是虚的,所以能够安于在这个游戏里。又也许是我太过的渺小了,渺小得不害怕寂寞和痛苦了,又有谁会来关心我是否快乐呢?

  只是遇到那个白衣女子后,才总是让我有些心神不宁。不过时间流逝得真快,一下子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清晨已经到来了。

  一缕美丽的阳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它是会勾起某些欲望的。我的桌子旁边,有着一个装满水的大玻璃瓶。在几个月前,我本来是准备在里面插上几枝万年青的,但是我将玻璃瓶和水准备好之后,又忘记去买万年青了。就这样这瓶水放了几个月,到现在水里面硬硬地生长出了一圈薄膜状圆筒型的植物来。

  而我则好像一具僵尸一样,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床上去。我真的好像一具僵尸,因为在这几个小时之内,我没有喝一口水,甚至椅子也没离开,一直杀着前后两只怪物。我的身体是干巴巴的,皮肤也是干巴巴。我是做皮肤美容仪器的,深知道水分对于皮肤是最重要的。但我是一具僵尸,是不需要脸孔的。而且一具僵尸也不需要多少能量,我的手指轻按着键盘,几乎不怎么消耗能量。只是精神上带有着半点的兴奋,没有对那两只怪物感到厌倦。因此现在我的食量极少,一天只吃几片面包,再加一杯方便面就够了。

  我倒在床上马上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又是中午十二点多钟了。洗脸刷牙后,又胡乱吃了些东西,接着我便出门来了。从前天开始,我已经将去小超市购物的计划改变了。我将每几天去一次小超市,改成了每天都去一次。

  我走出了门,通往河边马路的小径,青砖上的苔藓是多么翠绿,它们是多么富有生命力。小径傍的洋紫荆,它们的叶片也是那么的翠绿。翠绿得已经不像是生命,而像是一片一片鲜艳的翡翠。一只鸟儿轻柔地越过了洋紫荆的树梢,向着远方的芭蕉林飞去了。

  到了马路上,我看着这些新新旧旧不同风格的别墅,相同的是窗户都是落地式的。这样的话可以享受到更多的阳光,也便于站在窗前饱瞰河面的景色。它们屋顶的风格也是各有不同的,有一些屋顶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有一些装了各种的棚子。一些来休养的老人,喜欢在屋顶上晒一些菜干和萝卜干。他们虽然不在乎这一点钱,但是也当作打发了一下时间。

  一幢老民居的院子前,种着一棵黄皮树,上面结了稀稀疏疏的果实。人们也懒得将果实收下来了,就让它们挂在了树上。这一家的老人,还圈了一个小小养殖场。这个养殖场一半是土地,一半是一个小水池。几只鸡在土地上啄食,几只鸭子则浮在了水里。老人也许没有投给它们太多饲料,因为它们生长得十分缓慢。不过这些生长缓慢的家禽,也许有着更加多的营养吧!

  整个村庄都异常的干净,因为政府雇了一个大妈和一个大叔来搞清洁。每天那个大叔拿着一把大扫把,将马路上的落叶和垃圾清扫走。那个大妈则拿着一个大耙子,将草地上的落叶清扫走。

  一只鸟儿落在了马路上,它的鸣叫声并不单调,而是在连续的两声鸣叫中,带有一个婉转的转折。它的头顶、背部和肚皮都是黑色的,只是在中间掺了几抹白色。它走路的姿势与其他鸟儿也有一些不同,一步一步走得非常优雅。这一只鸟儿也许应该进化,进化得更加地优秀。

  在河岸边的一艘游艇上,趴着一条大黑狗。它的双耳耷拉着,因而显得很忠厚。它看来看去,扮演着守望者的角色,还对万事万物去一一关心。它看向我,又看向行人,并且对河水和天际去关心。万事万物都看在它眼里,都印在了它心里。它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独特观点,只是未被人们知道而已。

  我看到了那幢白色别墅,不过院子里面没有人。没有见到她,我内心中感到深深的遗憾。我心里想着,该不是她今天不出来雕塑了吧!我下意识地从一条小径走了过去,想靠近去看一下。但是就在这时,天上一个雷声响起了,好似天庭要来干预我去向她接近。不过就在雷声响起的那一刻,那些知了声也立即全部响起了。这些知了声似是要与天庭相对抗,而且它的确比起雷声要响亮。这长鸣声完全压过了雷声,直到雷声完全停止了,知了声才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我走到离她的院子七八米的地方,便没有再走向前去了。而是走在草地被踩出来的小径上,假装向四周打量着在散步。我看到她的院子里,工作台上有一尊半成品雕像。雕像中是一位少女,她的身体和双手都十分修长,身穿一袭长裙正在昂首缓步向前。

  我心想这位白衣女子,也许是到屋子里去拿什么东西了。就在这时,她拎着一个黄色的塑料桶,从屋里走了出来。那个塑料桶里好像是一些黏土,在上面还盖了一块湿毛巾。她走出来时,正好撞上了我的眼睛。

  她优雅地向我点了一下头,亲切地向我微笑了一下。这个微笑是这么阳光,又是这么地温馨。在蓝天白云之下,她的这个微笑如梦如花,震撼了我的灵魂。她的这个微笑,是这么优雅迷人,又是这么天真可爱。她的这个微笑,让她的容貌更加带上了光彩,也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的这一个微笑,纯真得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她的这一个微笑,散发出了她灵魂的光芒。不仅仅是我,所有的生命都会被她的灵魂吸引。

  我的眼光撞到了她的眼睛,由于内心的慌张,于是也向她点了点头,发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这一个复杂的微笑,里面包含了兴奋、慌乱、羞涩和爱意。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是一条直线,虽然我在绕着圈子,但是我们的笑容却还是通过这条直线交融在了一起。一对男女彼此的相视一笑,是否会交换那灵魂深处的星星之火。从她那温暖的微笑,我感觉她是喜欢我的。她的这个优雅又迷人的微笑,让我更加无法自制地去爱上她了。

  但是我没有停下脚步,或者是走上前去,而是继续装作在附近散步一样,慢慢地向着前面走去了。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没有走上前去与她相识。也许是我还没有作好准备,所以没有任何指令命令自己的双脚走上前去。又或许要走上前去,是需要更加大的勇气和决心的。又或许爱情真的像那玫瑰,随着一片一片的花瓣慢慢掉落,才会最后走到相爱的人跟前。

  天空是这么的蓝,云朵则是这么厚实和复杂。不同形状的云堆叠拥挤着,中间又有着许多空隙,慢慢地在天空中飘着。忽然远处出现了一丝闪电,天空中随之传来了一阵雷声。这里的天气是太过的多变了,又或者是在那些太过厚实的云朵里,带有着太过多的正电荷和负电荷了,即使是在晴天时,它们也要碰撞一下。

  我走到了河岸边上,由于种满了水松,所以让这里形成了一个泥滩。原先我一直以为这里是沼泽,现在才发现这里有着几条小路径,让人们可以在水松下散散步。这些水松的嫩叶,是这么的柔软,好像一个小孩子。那些翠绿的叶子,则像是一个青年女子。

  在前两年,我忽然发现这些水松全变黄了。当时我想着,也许是秋天吧,它们明年又会绿回来。谁知道,到了第二年春天,它们还没有绿回来。我心里想着,有没有搞错,那些人胡乱种下了树木,让它们全死了。没有想到的是,它们现在又活了过来。原来一颗树是可以死几年,再活过来的。

  我看着河水,发现自己与河水是这么接近。这河水仿佛拥有着生命,与它去接近是这样令人快乐。而且靠近了河水之后,才发现了它的变幻不定。各种各样的波纹,布满在了河水上,仿佛是在向河岸诉说着衷情。

  我忽然有了一个愿望,希望能与这位白衣女子山盟海誓。永远只爱你一个,永不变心!我愿意为你,倾尽所有!

  不过,我的爱情,不可期待!我的爱情,不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