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水气的阳光,照耀在了青草丛上。几棵青草从睡眠中醒来,上面已经开出了许多细小的白绒花。这些白绒花是青草的灵魂,也是青草的理念。它们将一边飘向远方,一边去歌颂这个童话时空。
我们随意地生活,随意地来到这一片青草丛。昨晚上在青草叶间,我看到了离散了的月光。青草们在低吟着,即使我们多么飘拂不定,但是都带有着一股最坚韧的力量。我心里想着,我要成为一根最强劲的青草,让人们知道什么是疾风知劲草。
这一种美丽不是童话故事里的,因为这一种美丽太过复杂了。童话故事里的往往是一条彩虹,但是这一种美丽是由无数根青草联结出来的。这一片青草丛不是死气沉沉的,青草叶上闪耀着美丽的金色光芒。青草丛,不同的绿色,好像绿色的彩虹,多么的壮丽,多么的辉煌,光荣闪耀在每一片青草叶上。
我到清溪边上喝水时,看到好几朵野玫瑰已经开放了。很难说它们是更加高雅了,还是更加灿烂了。不过总的来说,它们都非常的可爱,非常的美丽。小小的五瓣花儿,收集了万千的美好,并且身披着最美好的、最友善的、最纯洁的光彩。
善解人意的风儿,还将青草丛一些难以启齿的情话,轻轻地送到了野玫瑰的耳朵里:
白色,
在这个混杂着的世界里,
你的白色花朵是多么纯洁!
白色,
更加的纯真和闪耀,
更加让人感到温暖和热烈。
你可爱的笑容,多么动人心弦,
你的美丽,超脱了世俗,滋润了我的心!
我们要出发了,大家都来为我们送行。法官基格尔说,会将我们写入史册。我们要法官给我们写得好一些,法官开玩笑说我们想怎么写他就怎么写。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将自己写好,不过又有点担心法官不能将自己写好。
父亲伊西亚也有来送行,不过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好多的道理,好多的鼓励,都早就说过了。奥拉美微笑着看着我们,眼神迷离,仿佛带着一种关爱和赞赏。国王巴斯带领着其他的人们,则在说着各种各样祝福的话,并且与我们进行着亲切的拥抱。我们这个充满了慈爱的大家庭的送别仪式,如果你看到了肯定也会感动的。
在这个巨大的世界里,青草丛是一个小小的天堂。我们在这个青草丛里,享受着别人不会羡慕的幸福。我们出发了,将这个青草丛,留给了大家。我这个没有感情的人,没有去关心大家的感受和泪水,毅然地转身出发了。我们是要去伸张正义,是要去惩罚哈米斯,是要去将童话时空变得真正梦幻美好。
也许昨晚拉兹也没睡好,因为他吟唱的歌谣是:
长廊西风,
青草浅唱,
起落会得凌云志!
那个凌云之志,是那么的青春,是那么的富有战斗气息。那一个凌云之志,不是一个响亮的口号,不是简单地挥舞着长剑大战一番,而是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这一个凌云之志,将永远那么新鲜,永远不会不合时宜,永远值得我们去追求。这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所有人都将和睦友好地相处,所有人都将相互关心和帮助,而不是相互地残酷斗争和竞争。
风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我们飞翔在了风的里面。那白云在天空中,清溪则将它倒影。清溪想震撼它的形态,但任凭溪水怎么飘荡,白云还是巍然不动。还让白云放射出了,一丝一丝的光芒。
安卡洛飞在了最前面,我和拉兹则跟随在了左右。我们三个绿战士,这一次可以说是三剑客问鼎了。我们结集成了一个松散的队形,沿清溪向着红街头的黑森林飞去。我们准备从红街头进入黑森林,沿一条选定好的香气走廊,一直到达树洞宫殿的附近。快要进入红街头时,我和拉兹还进行了一个左右穿插大变位,才分散着潜进了红街头的黑森林。
我们又进入了那片梧桐林子,只见一棵棵梧桐树上都开满了鲜艳明亮的黄色小花。这些黄色的小花是否相约好了,一起要在这一段时间同时开发,让这一场盛开更加的灿烂呢?不仅仅是同一棵树上的不同枝头,而且是整个梧桐林子里的每一个树,它们都一起开放了。它们是相约好了的,它们将自己的气息充满在了整个梧桐林子里,让每一棵树都知道要在哪一个时间段开放。
这虽然有一些神秘,不过事实应该就是这样。我们精灵与树木的最大区别,就是我们精灵有一个大脑。不过我们不是用大脑看东西、听声音和闻味道,而是用眼睛来看东西,用耳朵来听声音,用鼻子来闻味道。虽然树木们没有大脑,但是它们的树皮和枝条上不是有许多细胞们,它们就是用那些细胞来感受其他树木的气息。很明显树木的成长和开花不需要一个大脑,那么它们相约着一同开花也是不需要大脑的,这些细胞们决定了一起将花儿来开放,来作一场更加灿烂的盛放。
接着我们就到了那一大片的火红向日葵,过了那一大片的火红向日葵后没多久,我们就跨过了被称为夺命沟的小溪流,进入到了老街头的黑森林。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还遇到了一棵横卧着的巨大枯木,以及它留在泥土里的枯树根。这棵巨大的树木在死掉之后,已经完全干枯和腐朽了,还被狂风刮得倒塌了下来。因为在树木倾倒的时候,将地下的一部分树根拔了出来,所以现在巨大的枯树根已经不能紧抓泥土了。
这棵巨树是完全枯朽了,它被太阳晒得异常的干枯,之后又被雨水淋得湿透,再经过了季节冷暖间隔的煎熬,它便完全地枯朽了。它的树皮完全干枯了,可以很轻易地从树干上剥离下来。那些树干上的木头,表面看上去还紧致结实,但是其中已经有了无数的裂缝。而且用手去剥的话,也可以一点一点地将木头剥下来。这棵巨木是完全地枯朽了,成为了真正的死木头。
从中也可看到,树木是多么的强大,风霜雨雪再加上暴晒,经过多少的折腾,才能够将一棵巨木毁掉了。树王则更加是厉害,黑战士在树王的身上里,建造了那么庞大奇伟的宫殿,又建造了那个催生感染室,树王还坚持着屹立不倒。我们都说到了,在抓住了哈米斯之后,一定要尽快将树王解救出来。
这一棵巨树是完全枯朽了,但是它还没有化为泥土,所以也让这里又出现了一小片的林中空地。在这一片的林中空地中,生长着一丛又一丛的常春藤,正好可以作为我们的午餐了。一些常春藤的叶片绿得特别的鲜艳,这样的叶片也是最好吃的了。
我们一边吃着常春藤的叶片,一边谈论着这种十分漂亮的三角掌形叶片。常春藤的叶片与梧桐的叶片非常相似,只不过它们总是小小的一片。这也许是因为,这一种小小的杂草,一大片一大片地生长,从不想着长得太高,从不想着开出艳丽的花朵,从不想着结下硕大的果实。不过一大片的常春藤,又让这些漂亮的三角掌形小图案,构成了一幅非常美丽的大图画。
我们到达了树王的旁边,就在杂草丛中蛰伏了下来。不过也许是树王太过的高大和茂密了,让我们总感觉到杂草丛中十分阴暗和潮湿,而且带有着许多腐败的气息。在入黑了之后,我们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我们便决定摆脱蛰伏的这一种状态,去寻找那个秘道的隐匿出口了。
我们纵身一跃,跳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张开了翅膀,向着树王飞去。我们所处的是接着宫殿大门的方向,我们飞到了接近大门的高度时,便开始穿过树王的支干和枝叶,向着正北方绕过去。
忽然,我发现前面的支干上,有一个黑战士站在上面,向着远方张望。我连忙示意安卡洛和拉兹停下来,降落在了就近的枝叶茂密处。好在我目光锐利发现了这一个黑战士哨兵,如果撞了上去被他发现后叫嚷起来就麻烦了。
我们小声商量之后,我就向着这个黑战士的身后跃了过去,然后在半空轻轻地张开了翅膀,向着这个黑战士滑翔而去。当我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立即将他的双刀从背部拔了出来,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一刀柄将他砸晕了。
就在我洋洋得意地,为自己无声无息地干掉了这个哨兵而高兴时,我的侧面又扑过来了七八个黑战士。我连忙扔掉了那个黑战士的双刀,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来战斗。我连格两剑让过了前面的两个黑战士,然后一剑将第三个黑战士撩了下去。被我让过的那两个黑战士,当然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安卡洛和拉兹两下就撩了下去。
剩下的那几个黑战士很狡猾,他们没有继续冲上来,而是一边向着黑暗处隐去,一边叫喊着:
“小心防御,小心秘道,昨天哈纳雷没回来,也许真的是被他们抓走了!”
战斗这么快就开始了,这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黑战士的守卫为什么这么严密呢?难道是我们蒙骗黑战士的行动没有起作用吗?拉兹的那一首悲歌,并没有将黑战士蒙骗住,而只是受到了小蜜蜂们的欢迎,并且在小蜜蜂王国里流行了开来。
我们商量着,如果再从秘道潜进去,肯定是不行的了。因为这一次我们是准备秘密地潜进去,如果有大量的黑战士守卫着,我们将很难擒拿住哈米斯,以及抢回我们的钻石。而且像上次一样,很容易被围困在通道里面。
我提议反正都来了,要不跑到树王的上层去,将那个催生感染室摧毁掉。但是安卡洛认为,那个催生感染室摧毁了,黑战士很容易将它重建起来的。我则提出,即使将催生感染摧毁了,只是让黑战士对树王的毒害停止一个月,这也是好的。安卡洛和拉兹同意了我的意见,于是我们便向着树王的上层跃去了。
树王是可以攀爬的,而且比起攀爬坡壁要容易得多。因为树王有许多支干和枝叶,我们好像穿针引线一样,以一定的角度跳跃、飞行和回旋,就可以一直攀爬上去了。跳跃,攀伏,跳跃,攀伏,穿过了一个针眼,又穿过一个针眼,只不过我们是只穿针眼,而不缝补衣服。
在一路攀升的过程中,我们都感到四周有一些黑战士在潜伏着。这时夜空中还忽然出现了一个闪电,然后是一个巨大的雷声。我可以想像到,雷电狠狠地击向远方的大地。趁着这一道闪电的亮光,我还看到旁边的一个大树缝中,藏着十几个黑战士。在这一刹那间,那些黑战士也看到了我,于是蜂拥而上向我扑来。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树王身上的这一条大树缝,跟一道闪电是多么相像。也许这一条曲折的树缝,就是被以前的一道闪电击打出来的。这些威力巨大的闪电,它们常常是被黑暗利用了。
这一群黑战士向我扑来,我也向着他们跃了过去。我跃上了一个支干,然后又紧接着跃向另一个枝条。在这两个跳跃之中,我已经接连砍下了两名黑战士。拉兹看到我这边发生了战斗,于是连忙向着这边跃了过来。但是他与一个从侧面冲上来的黑战士,正好撞了一个满怀。他们纠缠了一番之后,拉兹将他击打了下去,然后飞到我身边的一个枝条上。这时安卡洛也撩倒了一个黑战士,跃到了我前方的一个支干上。剩下的八九个黑战士见状,立即四散逃走了。
我们这三个剑客,在又攀升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又遇到了一小队游弋着的黑战士。不过这一小队的黑战士,似乎没有与我们纠缠之意。他们见到了我们之后,马上慢了下来,悬浮在了空中。在佯装向我们逼近了几步之后,旋即向着身后逃走了。
这一次的情形,真的有一些特殊。哈米斯、卡努斯和帕坦,似乎在四面八方都布置了许多的黑战士。我们商量道,虽然整个的情形我们不太清楚,但是我们攀升到催生感染室,杀伤十数名大块头黑战士,将催生感染装置毁坏掉,然后立即撤离,这应该还是可以的。
接着,我们又以穿针引线的方式,继续向着上方攀升。一次一次的穿针引线之后,我们已经攀升得很高了。只见到了这样的高度,树王的身上还是有着许多的青苔。在一个支干的某一面上,会有着着一大层的青苔。在另一个支干的某一面上,又会生长着一大层的青苔。
跳跃,攀伏,不经过攀爬,不知道树王有多高。而且树王真的无比繁茂,它的枝叶比起天上的繁星还要灿烂。而且随着不断的攀升,我们慢慢脱离了阴暗、潮湿和腐败,感觉四周的空气越来越清爽了。
从外部去看,树王很狂暴,它一个一个强壮的臂膀,不是在殴打别人,就是在霸占空间。但是在树王的枝叶里面攀爬,则感觉它是那么的清新、自然和宁静。有时候它那安安静静的枝叶,连一丝的涟漪都没有。
这让我更加相信,哈米斯和帕坦并没有真正地控制住树王。这是一棵多么古老的大树,它只是脱离了自己的族群,独自生长得这么高和庞大而已。精灵和草木,我们没有为树王做过任何事情,树王却将一大片的清新气息奉送给了我们。但是可恶的黑战士,除了钻入了树王体内建造宫殿之外,还要以扭曲暴发的力量来控制树王。
跳跃,攀伏,跳跃的心,勇者的心,这并不是你哈米斯的地盘,你没有权力用那狂暴、横蛮、病态的气息,去催逼着树王扭曲地强横暴长。跳跃,攀伏,我们要去达到一个新高度,去将树王从横暴中解救出来。我们要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知道,没有人有权力控制和催逼别人。
树王啊!毒素已经侵入到你体内,你是要潜能得以爆发,还是要保留更多的理智。即使是更多的阳光,更多的空间,更多的资源,即使是更多的荣誉和威严,但是你将唯独失去了美好,美好的姿态,美好的内心。请你猛然地惊醒,以及保持着一定的清醒,抗击那来自黑暗的控制!
跳跃,攀伏,随着不断的攀升,我也感到有一些力乏了。我发现以稳重的姿态跳跃和转向,会有一种过于自重的感觉。如果以不自重的轻盈步法攀爬,则不需要花多少力气就可以攀升上去。一阵乱风吹来,我利用着这一阵乱风,在空中作了几个飘移转向,然后又开始了穿针引线。
这一阵乱风,其实是一阵清风而已,只不过经过了树王的强壮臂膀,而变得有些杂乱了。而且随着这一阵清风,树王也手舞足蹈地,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或者说是发出了一声声感叹。不知道是多少万年前,树王挤身于这一片黑森林,然后就在其中脱颖而出了。当它还是一颗小苗苗时,它想着的当然是快速地长高长大。当它生长得比其他的树木都高,并且将自己的手臂伸得很长很长时,它想着的是不断地超越自己。后来它只是习惯性地,一味去长得更加高,将手臂伸得更加远。而且它甚至已经忘了,这样的生长是为了超越自己。它的人生已没有期盼,只是习惯性地将手臂伸得更加远,伸得更加远!
树王啊!在这个童话时空中,你占据了一个最大的地盘,但是你并不快乐呀!你说自己曾经迷失,再经过了这横蛮狂暴的毒素灌顶,就更加无法摆脱这丑陋扭曲的暴长了。其实你那挺拔的身躯,其实你那长长的手臂,其实你那无数的枝叶,安慰了多少精灵们的心灵。其实最重要的是裁决和抗击,对黑战士的贪婪和野蛮进行裁决,对他们横蛮的控制行为进行抗击,你就可以回复那最美好的姿态,以及那最美好的容貌。
我们这无穷无尽的攀升,则并不是为了凌驾于别人之上,而是为了裁决和抗击,以及去用长剑来战斗。将树王从痛苦不堪中解救下来,让它成为这个充满了和煦气息的童话时空中,一根非常重要的骨骼。树王啊!虽然在这个童话时空中,哈米斯的黑暗无边无际,但是这仍然应该是我们共同的一个美好期盼,就让我们一起去努力吧!
再攀升了一会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树洞口。树洞里面应该就是催生感染室了,因为这里已经非常接近树王主干的末部,主干再向上延伸一段距离之后,就只会剩下支干和枝叶了。不过这时我们也十分疲累了,于是停留在了一个支干上休息一下。
随眼望去,真的吓了人一跳,下面的树木已经变得那么矮小。在我们的脚下,原本多姿多彩的树木,如今化作了一片暗绿色的海水。时不时有一些雾气,从这一片暗绿的海面上缭绕升起,以及向着四周飘散去。在这一片暗绿的海水中,隐约可见的就只有那条蜿蜒的夺命沟了。
极目远眺的话,则只能看到四周充满了茫茫的黑雾。虽然树王在这样的一个高处,是这么的渺茫、寂寞和孤独。但是它却肯定见过最壮丽的风光,看过了最多的春夏秋冬,经过了最多的风霜雨雪。虽然这些都不一定是人们最终极的目标,但是这里与天空又是多么接近呀!又虽然那代表着错误的黑云,会一层一层地进行堵塞,但是谁都知道这些乌云不是这个世界,也不代表着以后的日日月月。而且这些乌云终将会被吹散掉,让树王能够重新洞见月亮。
树王啊!这个童话时空中至高的一棵树木,你已经自由自在地生活了数万年。虽然我不知道你此刻所想,但是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不主张你为任何精灵作出奉献,只是希望你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即使你是没有大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自信自强,能够轻松随意地生活。我的这一个心声,虽然不能传到遥远的远方,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听到,而且这也是适合凌云之志的!将你解救出来,即使不是伟大的事业,也是伟大的真理!
我们一边作着休整,还一边小声谈论着。
拉兹说道:“树王是多么高大挺拔呀!相比于树王所有的精灵都是多么渺小!”
安卡洛则说道:“为什么黑战士没有将树王尊为神灵,称自己为树王的儿女子孙呢?”
我说道:“原因当然是黑战士太过凶猛横蛮了,当他们横暴地咬噬着木头时,连神灵也会一同被咬噬!”
我们正说着,已经听到下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黑战士的声响,一定是下面的黑战士进行了集结,正在向我们追赶而来了。我们本来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催生感染室为什么防卫这么松散,门口连一个守卫也没有。不过不能管那么多了,再担搁下去的话黑战士就会追上来了。我们还是赶快破坏了催生感染室,再逃窜而去吧!
我们三人纵身一跃,然后向着那个门口飞去。我们看到这个大门没有关上,于是直接飞进了大门,降落在了一个宽敞的正方形大厅中。这个宽敞的正方形大厅,应该就是帕坦设计的催生感染室了。
只见最里面有一排精密的仪器,四个粗壮的大块头黑战士正在将自己身体里的汁液反噬到仪器中。我们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跃到了他们的背后,给了他们每人两剑,将他们撩倒在地上。不过我们看到,这四个大块头黑战士都是中年人,而且精神低落萎靡不振,不知道是否因为他们进行了太多反噬而造成。
再看这一排精密的仪器,它们其实是由一系列的容器构成。刚才四个大块头黑战士正在反噬的,是一个盖子可以打开的仪器。与之相连通的是一个有着许多隔舱的容器,很多的隔舱上面还有着一些小窗口。再接着的就是一个输出容器了,容器下面有许多的管道接到了树王的维管上,接驳的地方被很精密地缝合在了一起。
这一套精密仪器,应该就是帕坦发明的催生感染装置了。它的原理应该是很简单的,那些大块头的黑战士将自己横蛮疯狂的毒素,反噬到了这一套仪器里面,经过了一系列的处理,就转换成可以控制树王的毒液了。树王树皮上密密麻麻的维管,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不过它们其实只有两种,一种是输送含矿物质的水分,一种是输送叶片制造出来的营养。经过了处理的黑战士毒液,灌注到树王的身体里面后,那些扭曲病态的暴长基因,就会去控制住树王,催迫它疯狂地生长了。
我们连忙将所有的管道斩断,并且在这些容器上猛戳猛戳,戳了无数个窟窿。特别是那些隔舱容器,我们差不多把它们戳了个稀巴烂。这么精密的一套催生感染装置,被损毁成了这个样子,帕坦少说也要花几个月才能将它们修复吧!
就在这时,好几名黑战士从天而降,突然从我们的头上跳了下来。我连忙用长剑格开了砍下来的一把大刀,然后一拳打在了那个黑战士的脸上,将他打倒在了地上。我抬头一看,原来在我们的头顶上,有着一个很大型的四方形平台。而且在这个大厅的四周,还有着好几个楼梯是通过这个平台的。对了,不是说这个催生感染室里,还有一个每天早上催迫树王的生命之钟吗?那个生命之钟,肯定就在这个平台之上。而且那些大块头黑战士,不是说有一大批吗?怎么会只有地面上的这四个呢?大批的大块头黑战士,也肯定是在这个平台之上。
于是我连忙一跃而起,想要跳上这个平台。但真是看不到不知道,看到了让人吓一跳。我一跃上去,除了看到了那个庞大的金属大钟之外,还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许多黑战士。而且除了那些萎靡不振的中年大块头黑战士之外,还有大量年轻精干的黑战士。这么多的黑战士,又加上刚才的大门无人守卫,看来我们是中了埋伏了。而且就在我踏上平台的一刹那,几把大刀已经同时向我挥来了。其中一刀仅是在我的眼前划过,真的是惊险万分呀!
我连忙向后一个翻身,跳回到了大厅里面,并且向安卡洛和拉兹喊道:
“我们中埋伏了,上面全是黑战士,我们快走!”
于是我们一边用长剑挥击接二连三跳下来的黑战士,一边向着大门奔去。就在我们奔近了大门时,一个黑战士已经从门口外面飞了进来。在他降落后还没有站稳脚跟时,我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重新踹出了大门外。不过紧接着又有大批的黑战士,从大门外蜂拥了进来,将我们的出路堵住了。
我们连忙背靠着背,相互配合着共同对敌。由拉兹抵御后面逼过来和上面跳下来的黑战士,我和安卡洛向着门口的黑战士逼去,希望将他们逼出大门去,闯开一条逃生的路。那些门口的黑战士原本也想转身逃离,但是由于门口外面还有大批黑战士从四面八方向门口里面涌进来,所以门口的那些黑战士在退无可退的情况,反倒拼了命似地向我们攻了过来。
这些黑战士当然不是我们的敌手,一场混战下来地上面已经躺着二三十个受伤的黑战士,好像一场鲜花的凋零。不过我们也被逼回了大厅的中央位置,门外蜂拥进来的黑战士,以及从平台上跳下来的黑战士,除了将我们团团围住了之外,还似乎摆成了一个阵势。除了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一排黑战士,在他们的肩膀上还叠罗汉似的的又站了一排黑战士,一直到了上面的平台上。
我们站立在大厅的中央,手持着长剑等待着黑战士的进攻。我们以为这只是黑战士恃强凌弱之阵的改良版,于是等待着他们那轮番挥出的拳头,来予以这些拳头迎头痛击。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密集的战阵,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严守着并不出击。
就在这个时候,哈米斯带领着厄沃姆,后面还跟着卡努斯和帕坦,他们鱼贯而入地进入了大厅。
只见哈米斯蛮横强势地说道:“怎么样?你见到了我强大的统治力了吗?我手下的一众大臣已经为你们设下这一个圈套,专门等着你们钻进来了!”
帕坦也在旁边恶毒地狞笑着说:“那贪吃贪喝的哈纳雷,他昨天偷跑去饮蜜酒没有回来,我已猜到他被你们掳去了。上次你们审问了操纵风箱发声机械的黑战士,他向你们说的内容他也早已经告诉我了。还有你们凭着那一首悲歌,难道就可以蒙骗我们了吗?”
卡努斯则轻蔑地说道:“这是我和帕坦大人一起研究出来的密集阵,看看你们这一次还能往哪里逃!”
他说完了之后,还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
哈米斯、卡努斯和帕坦,这些掌握着暴力的凌霸者,他们永不缺少施展暴力的机会,而且还将暴力幻化成了多种多样的形式。这些黑战士鳞次栉比地站立着,手上的大刀则密密麻麻的,正在等待着我们的进攻。而且这些黑战士,眼睛里充满了凶光,好像练了这个密集阵之后,就变得可以更加凶恶起来了。这就是黑战士,多么的凶悍,多么的可怕。这些强盗们,最喜欢的就是恶行。
我叱斥道:“哈米斯,你这个毫无半点能力的国王,你的那点统治力是否能延续下去,还要看他们是否能够打败我们!”
卡努斯嗤笑了一下,说道:“那么你们就来试一下,看看你们能否冲破这个密集阵!”
暴力,这一只恶魔,它曾经幻化成了一个恃强凌弱之阵,要去教训和殴打其他的精灵。如今这一只恶魔,它又幻化成了一个铜墙铁壁的密集阵。它不再一次一次地挥出拳头去进攻了,而是要让我们挥出的长剑只能碰撞到密集的大刀上,来对我们进行压迫。
安卡洛、拉兹和我,站立在这个密集阵的中央,彼此之间并没有商量,但是心中都知道这个密集阵是颇难对付的。不过已经不容我多思讨怎么对付这个密集阵了,那敢于与天下为敌的勇气已经驱使着我奋身一跃,向着哈米斯、卡努斯和帕坦的方向冲了过去。
我这一跃,撕破了空气,却没有冲破这个密集阵。我一连十数剑猛劈猛砍,都被黑战士的大刀挡住了。只是在最后的几个刺击中,才刺倒了一个黑战士。不过就是这一个刺击,也差点令我受伤了。当我的长剑刺出时,无数的大刀向我砍了过来,我立即向后一跃,才勉强全身而退。
安卡洛和拉兹,在我的两侧也发动了冲击。但是他们的结果跟我一样,都是无法将这个密集阵撕开半个口子。当我们退回到这个密集阵的中央时,这些黑战士也不来追击。只是将双刀挥舞了一番之后,慢慢停在了他们的胸前。
狡猾的卡努斯和帕坦,研究出了这个创新阵法,让之成为了我们无法穿越的黑暗。但是我回头想想,又觉得这个阵法并没有什么创新之处,他们只是密密麻麻地堵在了一起,并且将双刀舞动了起来,形成了一面刀墙。而且由于是在这个大厅里面,他们采用叠罗汉的方法将上面的空间也封堵了起来。如果是在树林和草丛中,这一种阵法将是无法实施的。
哈米斯则在黑战士的后面,目中无人地高声喊道:“你们还是快快投降,你们的顽固不化并不能改变你们的命运!”
卡努斯也在旁边喊道:“我们才是强者和赢者,如果你们不弃剑投降的话,我们会将所有的残酷施予你们,不会心存半点怜悯!”
我向他们呵斥道:“我们是有棱有角的绿战士,是不会向你们臣服的!”
安卡洛则向他们喝斥道:“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勇气叫抵抗至死?”
帕里阴险地说道:“我们会让你们的勇气消失殆尽的,你们来尝一下我们的这个密集阵那不可抵抗的威力吧!”
我们三个人手持着长剑,等待着黑战士向我们扑过来。不过在帕坦的一声令下之后,那些黑战士并没有凶猛地向我们扑过来,而是一步一步地向我们合围了过来。这真的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大战,就如同那末日岩崖的崩塌,没有谁能逃出生天。
暴力,这一只恶魔,它如今不再暴烈凶猛了,而是变得异常的狡猾。而且也因为其多变与诡谲,更显得凶残、邪恶和狰狞。它要将我们重重地围困住,并且一步一步地慢慢合围,直至将我们困死在这阵中。
就在黑战士一步一步逼近时,我大步流星地向着黑战士奔去,并且在快要接触到黑战士时,纵身一跃向着上层的黑战士一连攻出了几剑。上层的几个黑战士,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有两个黑战士被我劈伤倒下了。我知道后面的黑战士会马上替补上来,于是用尽全力返身一脚踹在了一个替补上来的黑战士的肩膀上。将这个黑战士迎头踹了下去之后,借着这一踹的力道又向着对面一排的黑战士飞跃而去。在一连攻出去了十数剑后,才一脚踩在了一个下层黑战士的头上,向后一跃回到了安卡洛和拉兹的身旁。
安卡洛向我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是在花式表演吗?”
那边的卡努斯则叫骂道:“你玩什么花样?你是冲不破我们这个铜墙铁壁的密集阵的!”
帕坦则冷笑着说道:“你只是会换来我们一点点的尊敬,但是丝毫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我高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尊敬,也不需要你们的任何情感。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的勇气,伴随我一同长大,我怎么会将它抛弃呢?”
接着,卡努斯又命令黑战士,重新向我们合围过来。
当那低沉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逼近时,我们作了一次最大的反击,不过仅是将他们逼退了几步而已。
再一次的合围中,帕坦督战道:“谁都不准退半步!”
黑战士越逼越近了,他们的脚步声好像发出了低沉的狂啸,要来覆灭那代表着善良与正义的最后希望。
我深吸了一口气,与安卡洛和拉兹一起,向着这黑暗的浪潮,又作了一次最大的抗击。我们的长剑与无数的大刀,击打碰撞得火光四射。
黑战士被催逼着,一步一步地逼近。在我们与黑战士只有一步之遥时,我本能地又再奋身一跃。在以前我们遇到劣势之时,凭着这一跃就可以脱身了,但是这一次我却撞到了上层黑战士的大刀。而且我感觉到下层的黑战士用手拖住了我的脚,使劲将我往地面上拽。紧接着又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当我狠狠地发出了一肘时,我发现又有一个黑战士抱着了我的腰。再接着有一个黑战士,又用手臂环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英勇奋战到了最后,直至现在被擒住了。我回头看了一下,安卡洛和拉兹也遇到了同样的结果。
拉兹向我们笑了一下,问道:“友情有什么用?”
安卡洛回答道:“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