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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马车相撞所引发的风波

  现在是早上,族人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一些族人在熄灭篝火,将炊具放到马车上去。一些族人在拆帐篷,将撑帐篷的木棍和帐篷布绑到马车上。

  水边草儿向水中云儿诉说着,昨天晚上一只猫头鹰的叫声吓了他一跳。水中云儿则帮着他,在马车上铺好一张旧毯子,将一窝五六只长毛的狗崽放到毯子上。水中云儿将狗崽安置好,就去找自己的马了。

  这五六只狗崽,还没有到两个月,它们眯着眼睛,缩成了一团,挤在了一起。这些小狗多么可爱,但是它们为什么缩成了一团呢?原因也许是天气比较冷,它们缩成一团可以减少热量的散失。此刻的它们肯定也是十分快乐的,它们缩成了一团,又挤在了一起,肯定觉得非常的暖和。它们正在静静地,享受着自己营造出来的温暖呢!

  假如是它们的妈妈长毛,则也会同样如此。它假如不端坐着,就会很舒服地趴在地上。如果觉得有些厌倦了,就会拉伸一下自己的身体,或者站起来跳一下,将厌倦排解开。总的来说,动物们都会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它们会为自己营造出许多快乐来。

  实际上我们人类同样如此,族人的拥抱可以抹去自己的忧伤,族人的微笑可以点燃自己的微笑。族人们是多么美好,他们是一团一团的火焰,会无私地相互帮助,会无条件地去温暖彼此。兄弟对姐妹有着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姐妹对兄弟也特别的照顾。这一种情感是多么崇高,这一种相互扶持的爱。族人是多么重要,族人的笑声,就是我的笑声。假如族人们笑了,那也就是我在笑。

  但是我们还是有着那么多的忧愁和伤痛,这是因为这个世界里并不是只有着我们这个部落,并不是只有着我们印第安人,特别地是在白人进入了美洲之后。没有哪个部落,能够抵御白人的侵扰。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部落都已经战败。一切的抗争都已经结束,印第安的世界陷入了沉寂。

  我们知道,白人原本在大洋的另一头,那个地方是欧洲,而且这个地球是圆的。第一批的英国移民来到美洲后,接待他们的是我们阿尔冈昆人。他们教会白人种植玉米,烧烤蛤蜊,烤豆子,用海草做肥料,吃南瓜类的食物。晚上将一罐豆子埋在篝火下面,第二天豆子就煮烂了。

  但是一拨又一拨的白人,通过那重重艰难险阻的远洋航线,涌入到了美洲的各个地方。他们的人数多如牛毛,甚至是东边的辽阔土地也容不下他们,他们还要一路向着西边迁徙。他们说自己是开拓者,具有开拓精神。但是开拓精神里面不能具有侵略性,在开拓的过程中损害和妨碍了那里的事物,要不的话开拓精神就成了野蛮精神。

  而且白人是那么贪婪,他们是那么喜欢黄金。虽然我们印第安人也喜欢黄金,但白人还是贪婪得多,异常地渴望拥有黄金。要组织那么大型的队伍,到处去勘察有没有黄金。达科他、俄勒冈和加利福尼亚拥有金矿的消息一经传出,各种的淘金客就疯狂地涌入。也许贪婪的心理与野心是非常相近的,而且野心又会引发野蛮的心理。野心无可抑制,那么肯定就会无视公义。这些贪婪野蛮的白人,就如美国政府的孩子一样。他们一定要到我们的土地上来淘金,美国政府就只有包庇保护他们,破坏原先签订的协议了。

  另外的话,早期的白人可以和我们搞好关系,为什么后来的白人就不能和我们搞好关系了?早期的白人会向我们学习,为什么后来的白人反倒说我们是野蛮人了。也许是早期的白人和我们接触比较多,接触的过程中建立了友谊吧!后来的白人跟我们接触少,因此他们拥有了害怕我们的心理,从而使行为上有了防备和敌视。

  无论如何,虽然白人里也有善良的人,但是白人里面还是贪婪的多,凶恶的多,野蛮的多。当他们将我们大大的贬低了,将我们看成野蛮人了,就可以用强硬的态度来对付我们了,认为将土地从我们手上抢过去是理所当然的。他们除了贪婪于黄金,对土地也是这么的贪婪。我们只是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并没有想着这片土地是属于自己的。所以白人来了,我们愿意与他们分享这片土地。但是白人却要将一块一块土地圈起来,划定界线,用钱买下来,以法律来确定为谁所有。现在白人得到了土地,但是他们未必就能幸福。我想,只有植物们才会那么牢牢地抓住土地,而我们人类则应该牢牢抓住自己善良的灵魂。

  我们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我们缓慢地前进着,太阳也缓慢地升了起来。阳光照射在身上是多么温暖,即使你闭上了眼睛,也可以感受到阳光撒在了身上。我想如果一个盲人,他从帐篷里走到外面,肯定会更加感觉到阳光的温暖。而且就在此刻,万物都在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天空上面,一大团厚实的云朵,也正在向前飞行。在它的旁边,则有一小团云朵。就好像这个大云朵,正在带着小云朵一起飞往某处。如果这个小云朵,是大云朵的孩子,这将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景象。这是十分值得珍视的,一对父子可以无忧无虑地去远行,这将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在天际,也有两片云彩,一前一后地在飞向前方。不过它们呈现的,是一种更加壮观的景象。它们拥有着一种勇往直前之势,在充满朦朦胧胧灰色阴影的天际,这两片云彩散发着无数的云丝,浩浩荡荡又势不可挡地飞往前方。

  一群白色的鸟儿,从我们的头顶飞过。不过它们过于的洁白了,白得连身上的羽毛也无法看清,这让它们变得好像一群小精灵。不过这样一群过于洁白的小精灵,却是有点令人觉得可怕的。因为这群小精灵,分明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帮助,反倒很可能要做一些损害我们的事情。确实如此,这一群闹闹嚷嚷的小鬼,作弄了一下我们之后,只会当作是开了一个玩笑,觉得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地上面的牧草,大多随着风在飘拂着。只有一些最嫩的叶子,直直地指向着蓝天。当它们成熟之后,马上会弯曲下来,随着风飘拂了,为什么还要直直地指向蓝天呢?这也许是它们的心与志决定的,它们内心里的目标是蓝天,所以即使马上要垂下,也要直指蓝天。

  不过随着入秋,这些牧草也更加枯黄了。除了干枯的部分,许多棕红色还爬到了翠绿的茎干上,以及草叶的尖上,让牧草们带有了一种热烈气息。只可惜这热烈的气息,是烈日和干燥的风对它烧灸而成。不过确实,这牧草的枯死,并不是一种衰败,而是一种在烈火中的毁灭。

  这些牧草的穗子,又是多么的金黄。它们似乎已经干透了,里面微小的草种子随时都会飞出来了。确实如此,牧草的枯死和草种子的飞翔,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不过那些草种子,干得那么透切,似乎已经变成无生命的。也许是的,草种子本身是无生命的,它们只是一个梦想而已,当它们遇到了水分和营养,生命才会诞生。

  我们继续前进着,白马的鬃毛起伏飘动着。白马的鬃毛好像头发一样,大部分都披散在后面,只有几缕垂在了额头。我抚摸了一下它的鬃毛,又抚摸了一下它的脖子,白马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喉音。

  我跟白马是多么熟悉的朋友,以前我跟白马一起玩耍,我会骑在白马身上,一下躲到白马左侧,一下躲到白马的右侧,有时候还会站立在奔驰中的白马身上。我还练习各种飞身上马的动作,除了白马站定时的飞身上马,还有追上奔跑中白马的飞身上马,还有迎着白马奔来的飞身上马。

  我的白马,既勇猛,又顽强。白马披散又飘动着的鬃毛,让它多么具有印第安的气质。这些鬃毛代表着一种勇气,让它可以打败强大敌人。不过我们面对的敌人是谁呢?假如要对付一个暴君,只需要一支自由之箭。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数量如此庞大的白人要来与我们抢夺生存的空间,我们不可能将这些白人全部杀死。

  而且我承认,当初我们内兹佩尔塞的勇士,对一些无辜的白人的杀戮,是完全错误的。这是不合理的行为,这是他们在愤怒的情况下,将普通白人当作了报复的目标。实际上白人也好,印第安人也好,都是不完美的,都需要提高。

  不过最罪恶的还是这个保留地的政策,美国政府在1876年1月31日声明,在三十天内没有迁入保留地的印地安人通通都是美国的敌人。美国政府是想让我们完全受控制,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就将我们像畜牲一样关起来。我们是自由不羁的印第安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被关在保留地里呢?内兹佩尔塞的勇士,也是在太过愤怒和仇恨的情况下,才做出了杀戮白人的不合理行为。

  保留地是一种非常自私的制度,觉得跟我们交朋友太麻烦了,既要花大量时间,也要花大量精力,不如将我们关起来,就没有任何顾虑了。或者最早的保留地,是要将白人和印第安人隔离起来。但是到了后来,为了想掠夺我们的土地,就将我们的保留地一再缩小,并且要我们迁徙到更加荒凉的保留地去。这完全是一种自私的心理,为了自己孩子的利益,便要来侵害我们印第安人的利益。这个世界上的反动思想,往往都是由自私引起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便理所当然地侵害别人的利益。这个世界要变得更加美好,只有更加多地关心对方的利益和感受,更加多地放弃一些自己的利益。

  白人要逼得我们走投无路,逼得我们低头就犯,要不就不得不反抗。我们印第安人的命运骤变,陷落了这一个最危险的旋涡。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愤怒欲绝。在我们所有的抵抗都失败后,又更加是悲痛欲绝。愤怒的心啊,你为何不肯安息?是什么刺得你的心在流血?愤怒,痛恨,对这个现实不能接受。不过正如小约瑟夫酋长说的,我们已经厌倦了战争,看到族人们伤亡惨重,忽然感到一切都毫无意义。

  但是我又曾想过,自己孤身一人去伏击美国军队,向白人发起最大的报复。假如我战死了,我也会安慰自己,不用为无法再守护族人而遗憾,族人会照顾好自己的。那些埋葬战士的坟墓,除了代表着死亡以外,还代表着一种尊荣。而且那里盛开的野花,仍然接受着阳光的照耀。

  不过毁灭需要勇气,活着更加需要勇气。花费长久的努力去追求到幸福,需要更加大的勇气。我想到了,只要抵御住了面前的寒冷和困境,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去追求美好生活。而且我是幸运的,我并不孤独,并不是孑然一身,我总是和族人一起,去面对任何的困难和艰险。

  有时候我又会想到,是否应该以截然相反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仇恨和战争都是使人愚蠢的,只会让你一心想着对方是怎样的罪恶,要想尽千方百计来报复和杀死对方。在此情况下,你不能想到任何新的东西。

  也许我们不应该去战斗,不需要用政治的方法与白人对抗,不需要果敢的决心,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为族人找到幸福的方法。也许我们怀着横蛮奋斗的心态,是想不到这一个方法的。我们只有排开悲痛和厌倦,让自己的心灵平静下来,才可以想到这个方法。

  但是我们受过创伤,在我们的记忆里,有凶恶的目光,狰狞的声音,不可一世的面孔。这一切都深深地沉入了我们的心灵,仅仅是某一种暗示都会让我们非常痛苦。而且在我们的记忆里,还有族人的哽咽和哭号,他们一张张枯槁的脸,一张张暗自叹息的脸。

  遭受了这些创伤之后,我们就好像变成了小孩子,对周围的一切都缺乏安全感。我们变得非常紧张,很容易会大发脾气。可供我们去思考和决策的,都是这些恐怖、痛苦和悲伤的记忆。我们思考出来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亢奋起来去战斗。如果我们将这种亢奋情绪压制下去,就会变得麻木和呆板。

  而且我们面对的,仍然是不可被破解的黑暗,这是人性不可承受的。在这层层的阴影之下,我们的心灵是被抑制的,我们的感知能力也变弱了。如果我们对这一切,能够做到置之不理,能够跳出进攻或防御的二项选择,那么我们才有可能有所创造。我们的思考,要跳出我们的记忆和周遭黑暗的环境,作出超越式的思考。

  我们在默默行进着,大家的情绪都很低沉,但是叶片尖儿忽然低声吟唱了起来。美丽又善良的叶片尖儿骑在马上,身背着一副弓箭,长发微微在风中飘拂,显得是多么清新靓丽呀!她的姿态又是那么可爱,就好像一棵快速成长的小树。

  聪明又快乐的叶片尖儿,唱的是一支古老的歌谣,来自于白人还没有侵入的时候。她的声音婉转动听,慢慢还盘旋上升了起来。她的歌声好似丝丝细雨,浸入了大家的心田。她的歌声一次次在空气中消逝,又一次次地重新唱起。大家听到了她的歌声,情感也热烈了起来。

  这歌声就像那些野花一样,即使仅仅是洁白无暇,也为空气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确实如此,这歌声和野花一样,都是生命散发出来的美丽色彩。即使我们的外表如落基山上的乱石一样粗砺,但是我们原本的生命却是鲜艳多彩的。

  而且这歌声还长出了翅膀,飞翔在了那纯净晶莹的天空之上,让雨水再次殷勤的撒下。而且还飞向了远方的落基山,吹拂着裸露的苍凉崖石,吹拂着那里的千岩万壑,吹拂着那里的皑皑的白雪。让那里的群峰不再寂寞和孤独,而是相互簇拥又顾盼了起来。

  牧草在轻风中吹动,阳光从万里晴空中照射下来。远方的山峰之上,有一个地方在闪闪发光。即使那不是刚刚诞生出来的一颗新星,不过也说明了一个残破的碎片也可以映照太阳的光辉。我们的未来也变幻不定了起来,起码不是那一眼可见的保留地。

  我们本来就是独立自由的,我们除了高尚、淳朴和诚实之外,还天真和风趣。虽然我们有一些过于朴素和殷实了,不过我们一直在追求着自身的更加优秀。我们应该没有丝毫保留地去拥抱那一片清风,去激发我们那激越的创造力。

  我们继续行进着,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上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的流苏。我身上穿的是鹿皮衣、鹿皮靴子和鹿皮绑腿,我的鹿皮衣还真是有点破旧了,衣服上的灰尘又多又厚,真的有一点落魄。不过鹿皮衣上几粒银质的钮扣,还是散发着一些闪光。我会将它们想像成暮光或曙光,将自己想像成暮光战士,或者是曙光战士。

  我的鹿皮靴也很旧了,不过却依然十分的结实。我可以穿着它在森林里飞快地奔跑,并且非常灵活跳过土墩或断木等各种障碍物。我所追求的就是如此,像一只七彩鸟儿一样,充满喜悦地生活在大自然里,自由自在地奔跑和跳跃。

  我还有一件华丽的鹿皮战衣,是灵草替我缝制的。她先将鹿皮做成了熟皮,也就是用圆石将鹿皮揉软。然后再用针线,将熟皮缝制成了这件战衣。这一件浅黄的鹿皮战衣,上面有许多浅蓝、绯红和鲜黄的流苏。由于已经洗过很多次了,所以这些流苏已经有些褪色。这件鹿皮战衣上面,还有一些珠饰和皮饰。一些醒目又精美的银饰,则是我新手打造和镶嵌上去的。

  我非常依赖于这一件浅黄的鹿皮战衣,每当重要的场合,或者是危险的时刻,我都会穿上这件鹿皮战衣。我如此依赖于这件鹿皮战衣,这本来是十分可笑的。但每一次重要的时刻,我还是会穿上这件华丽至极的战衣。

  当我戴上了鸟羽冠,穿上一件雪白的棉质衬衣,再穿上这一件鹿皮战衣,骑着白马奔驰在山谷里,这就是族人们最喜欢的一个情景。族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我威风凛凛的英姿。他们会一再赞美我的这件无限华美的战衣,一再惊叹我的英勇威武和温文尔雅。

  族人是喜欢我为他们效力的,而且无论成败都爱戴我。但我不是族人的奴仆,我是捍卫族人的勇士,而且要带领族人找到幸福,找到人生中的意义。我不会拥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雄心壮志,我只会为族人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假如族人都开开心心和事事顺利,这就是最令我感到快慰的了。而且我们一直坚持认为,大家享有平等的自由,这是我们不朽的荣耀。

  我擅长于解决难题,擅长于完成任务。因为族人们常常有许多问题来找我,所以锻炼了我的这方面能力。我又天生喜欢与人方便,所以族人提出来的请求,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全部都会应允。在与族人的相处中,我也很注意不要干预别人的私人空间。我知道进入了别人的私人空间,就很容易伤害人。所以族人谈起了私人的事情,我往往只是会默默的倾听。族人请我提供意见时,我才会发表一些看法。

  而且我认为,自己的想法未必总是正确的,我不希望族人跟着自己做蠢事,所以我鼓励族人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善良的内心,也让自己杜绝了嘲讽的癖好,让我不会出言伤害族人的感情。我知道,假如一个酋长真正地关心族人,就会想着怎样去让他们生活得更好,怎样相处得更好。我和族人的关系,既是一种亲情的关系,又是一种友情的关系。

  天边红日也是那么关心族人,而且他也是一个出色的枪手。当然他用的不是左轮手枪,而是来福枪。天边红日大概二十五岁左右,作为萨满的他拥有许多不同领域的知识,可以帮助他解决许多复杂的问题。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看法除了很独到之外,还常常非常的正确。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可以表现出极大的勇气。在打猎的时候,他动作灵巧,行动敏捷,姿势也优美。

  在落基山里时,我们常常会三五个人外出游荡。我们会携带少量干粮,吃的将大多是打猎所得,运气好时可带回来大量的风干肉。为了便于携带,我们会就地制作风干肉。这种游荡只是随意地到处走走,瞻仰一下各种的风光,不过我们都感觉有着大量的乐趣。我们外出游荡时,萨满总是意气鹰扬地观察着各种植物,他是一个对植物观察和思考最多的人。我多么希望重新过上那一种海阔天空,又逍遥自在的生活。

  现在我身上背着的这一把回旋梭镖,跟掷矛和战斧都不同。在我小的时候,练的主要是弓箭、掷矛和战斧。人类跑得比动物要慢很多,但是有了弓箭、掷矛和战斧,再加上一些捕兽陷阱,就很容易捕到猎物了。

  我们印第安人时常会向动物学习,不过在弓箭、掷矛和战斧上,却没有任何一种动物可以比得过人类。在弓箭、掷矛和战斧里面,掷矛则是最需要勇气的。捕猎时需要跟踪或伏击,接近了目标要用尽全力将矛掷过去。人类的肩膀和手臂有力,腰部又可以灵活转动,很适合连贯起来产生一个很大的扭矩将矛掷出去。而且经常练习掷矛,还能够为你的心灵注入勇气。

  不过利用弓箭、掷矛和战斧捕猎的话,会弄破了猎物的皮毛。所以在适合的时机,我会用短棍来捕猎。我会挑选一些比较重的实木短棍,向着猎物掷过去。短棍回旋着飞向猎物,击中了头部的话可以令其晕倒。

  有一次我找到了一根带点弯曲的短棍,掷出去的时候发现它能够以弧线飞行出去。于是我研究起了这种弧线式的投掷,我发现短棍的弯曲程度和形状,以及投出去的力度、角度和方向,都对短棍的飞行轨迹有影响。后来我选用硬质的木头,制作成了现在这把带点弯曲的片状梭镖。

  这种回旋梭镖非常有利,如果你守候到了猎物,慢慢地靠近猎物时,可以不直接靠近它,可以隔着树木靠近它,然后投出回旋梭镖。这样的话,猎物很难发现你,成功的机会将高很多。如果投出去的角度和方向合适的话,梭镖还可以绕圈飞行,飞回自己的手中。

  不过我们也是非常尊重动物的,因为我们和动物只是不同的生灵。生灵里有会飞的,会爬的,会游的,会跑的,人类则是两只腿走路的。在能力上面各种生灵各有所长,马比人类跑得快多了,狗的嗅觉是人类的千万倍。而且在我们与动物之间,存在着一种你与我的关系。动物那纯净的眼睛,会向你展现它们的情感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啊、啊”两声,清晰响亮的叫声。我心中一喜,是我的朋友老乌鸦来了。我们在落基山下,准备出发的时候,它曾经来看望过我一次。现在我们已经出发三天了,它竟然也找过来看望我了。

  我跟老乌鸦初识,是在大概两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在我们的营地附近,生活着一群乌鸦,它们常常在营地附近嬉戏打闹。老乌鸦是它们的首领,还带领过它们一展羽翼抗击鹰隼。那个时候老乌鸦非常的权威,年轻的乌鸦之间亲密一点,它也会冲上前去进行干预。

  不过终于有一天,一只异常强壮的年轻乌鸦,向着老乌鸦发起了挑战。它们长喙对长喙,利爪对利爪,从树上打到了树下,打得双方都羽毛掉落。最后老乌鸦被打得滚落在了地上,也失去了自己的首领地位。

  后来老乌鸦就落了单,常常独自觅食。不过虽然落了单,但是它也不失威风。它会在营地附近,忽高忽低地飞行,有时候又展开翅膀滑翔,接着又稳稳地降落在枝头,姿态极为优雅。当它在天空中飞行,或者在树林中穿梭时,它的尾巴是用来帮助变向的。它突然的折回,非凡的回旋,真的是十分的超绝。当它在捕获小虫子时,或是巡视自己的领地时,会坚定有力地飞行,平稳而安静。当与鹰鹞打斗落败逃窜时,会忽然偏离自己原有的路径,以毫无规则的路径逃跑。有时候它站立在枝头,雄赳赳地看来看去,动态也十分的有趣。

  乌鸦们本来就喜欢到营地来,找一些残羹冷炙来吃,老乌鸦也经常会来。但是有一次它来了之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食物。看着它孤单失望的身影,我心生怜悯之情,就拿出了一些风干肉给它吃。

  但是老乌鸦并不贪婪,它并不会常常来讨吃的。它只是认得了我,偶尔过来看望一下我。我喂了它食物之后,它会再呆个半天才飞走。于是我就将一些风干肉切成了小粒,等它来了之后,就拿出来给它吃。

  这一次老乌鸦飞到了我的头顶,绕着我转了两圈,又向着我和白马分别叫了几声,好像是在向老朋友叙旧。又作了两三个悬停后,就降落在了我的肩头。我拿出了一些风干肉粒喂它,它立即就吃掉了。小族人们的情绪也十分热烈,纷纷向老乌鸦打招呼。

  老乌鸦吃完了风干肉之后,就飞到了一辆马车的篷顶上休息了。它偶尔就会“啊、啊、啊”地叫几声,我虽然不知道它在讲什么,不过我对它叫声的规律是了解的。它一般先是“啊、啊、啊”地连叫六声,停顿了一下之后,又会“啊、啊、啊”地连叫七声。它在休息时的叫声大概就是如此,一般就是这样连叫六声和连叫七声交替着。

  假如老乌鸦在营地过夜,傍晚时它的叫声则会非常的凄厉。这叫声中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不知道感动过多少人。而且这叫声中还有一种控诉的感觉,虽然只是“啊啊、啊啊”的断章残篇,不过也对黑暗发起了最大的抗辩。仿佛是要告诉这个世界,不应该有那么多悲伤。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而已,为什么世人会不知道呢?

  总而言之,老乌鸦是一位最顽强的斗士,又是一位悲伤的黑天使。它因自己的英勇行为,以及强烈的控诉,已经不再默默无闻。它是那么坚强,从不犹疑,从不彷徨,而且永远是那么清醒,仿佛是神灵的影子。它那犀利的言辞,连魔鬼也会理屈辞穷。

  不过在老乌鸦睡眠之前,也会有一些浑浑沌沌。它已经有了沉沉睡意,但是半眯着眼睛还在断断续续地低鸣着,仿佛叨念着一些自然世界里的离奇传说。在叨念了很长时间之后,才会缓慢地转动一下脑袋,沉沉地睡去。

  现在太阳已经爬得很高了,天空上一排一排的白云,呈现出了自己最自然的形态,以一种丝毫不花费力气的方式,向着天边飘去。在这么明丽的天空下面,白云都身披着璀璨的光芒。假如这些云彩能够化作我的一对洁白的翅膀,那么所有缠绕着我的忧愁都会被驱散掉。

  这个时候我已经下了马,跟白马并排走着,将肌肉和骨骼活动一下。脚边的一片杂草地,不同的野草生长在了一起。一些瘦小的野草,已经全部枯萎,倾倒在了地上。但是在它们中间,一棵粗壮的野草还挺立着。不过这棵粗壮的野草,情况也不太妙,它的草叶大部分都变黄了。但是它中间的穗子还没有长高,它要抓在最后的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穗子推高,去结下种子。

  一只蝴蝶也在草丛上飞舞,但是它不知道自己要飞向哪里。它东飞一下,西飞一下,但总是在飞了一半时,才忽然发现那不是自己的目标。它又飞了好几下,转折了好几趟,才终于落在了一朵野花上。实际上显而易见,它是应该落在野花上的。野花也并没有着急,它只是漫不经心地开放着,它知道阳光下的自己绚丽无比,蝴蝶尽早都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前面有一个马车队伍!”

  我抬头一看,族人千里眼骑在马上,正回头将眺望到的情况告诉大家。千里眼是一双鹰眼,目光十分的锐利,是我们的侦察兵,比我年长三岁。负责在山里面发现猎物,以及守望着大草原。而且他拥有一个英俊的脸庞,如果长发将他的脸庞遮盖了,你依然知道他是英俊的。一个人是否英俊,有时候是不需要看得很真切的。你不需要看到,你已经知道,他是英俊的。

  我飞身上马,走上前去眺望了一下,应该是一个白人的马车队伍。白人向着西边大迁徙的步伐,已经迈出去几十年了。有一个白人马车队伍,在向着西边行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总体来说,无论是白人,还是我们印第安人,都是在向西而行。在我们印第安人早期的部落相争中,已经有很多落败的部落是向西迁徙的,拉科塔部族就是其中的一支。由于白人源源不断的到来,也迫使很多的部落在向西迁徙。这一片蛮荒的土地,竟然吸引着这么多人。

  我们继续向前行进,慢慢地追赶上了他们。这一支白人队伍,大概有十多二十人左右。有两个白人骑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辆马车。其中两辆马车是乘人的,另外两辆马车则堆放着沉重的货物。还有十数个白人,步行在马车的前后左右。在这些步行的白人里面,有七八个白人手里拿着来福枪,其余的人只拿着简单的行李。

  由于他们的马车沉重,所以行进的速度很缓慢。我让族人不要搭理他们,小心地从旁边绕过去。就在我们要超过他们时,我们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十分清脆,穿透力很强的鸣叫声。大家都抬头往天上看,原来是一只很大的金雕,在我们头顶的天空上翱翔。

  这一只金雕拥有丰满美丽的羽毛,盘旋的速度十分缓慢,动作非常的优雅。金雕通常会筑巢在崖壁的岩架上,或是悬崖下的岩缝里。它在捕猎的时候,常常会长时间的盘旋滑翔。当它中断了行程,将翅膀一收,俯冲下去的时候,就是发现目标了。这一只金雕飞到了草原上来,应该是来捕捉野兔或土拔鼠的。

  这个时候,白人队伍里两个长相粗野的人,嘻嘻哈哈打闹着,要用来福枪打金雕。这只金雕降低了一些高度,但还是在很高的位置,他们肯定是打不着的。

  这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其中一个白人还说:“托德,你这个疯子!那只金雕飞得那么高,你根本打着它。”

  但是那个叫托德的白人嬉笑着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要打一枪!”

  不过就在他开枪的一刹,他们有一匹马受了惊,它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就喷着粗重的鼻息,向着旁边狂奔了起来。跟它一起拉车的另一匹马,本来没有受惊,不过也跟着一起狂奔了起来。马车被拉出了队列,斜斜地向前面狂奔而去。

  我们的马,本来都是受过训练,不害怕枪声的。我们有机会的话,就会让马匹感受一下枪声,让它们不容易受惊。但是现在忽然出现枪声,白人的马又受惊狂奔起来,引得水边草儿和灵草马车的马也受惊奔了出去。

  而且恰巧的是,水边草儿和灵草的马车,还径直向着白人的马车追了过去。由于我们的马车比较轻便,很快就追了上去。并在一起的时候,还产生了碰撞。白人的马车里,好像也有一个小女孩。在碰撞的一刹,她还惊叫了一声。

  两辆马车里都有孩子,这本来是十分惊险的。我旁边的一个族人游魂,是一个失了神的族人。他的大脑里空白一片,眼神也是空洞的,是部落里最没有活力的人。在碰撞的那一刻,他已吓呆了,磕磕绊绊地说:“出事了,糟糕了!”

  不过我们其他的族人,都是技术无比娴熟的骑手。他们很快就赶了上去,将受惊的马制住了。当我赶上去时,两辆马车都已经慢了下来。那匹受惊的马低头小跑着,鼻孔里喷着粗气。当它完全停下来时,就用前蹄猛地刨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白人马车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探出了身子。她拥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头发很纤细,有一点卷曲。她的面容显得很聪慧,不过也带着很多的忧郁和烦躁。只见她愤怒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生气地向着我们说:“是你们撞了我的马车吗?”

  接着马车里又探出一个身子,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白人女性。她脸圆圆的,眼睛小小的,眉毛浅浅的,有着一个大大的鼻子。她向着周围张望着,似乎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像这个女孩的妈妈,不过看着比较友善。

  我身边的族人大巴掌则急着说道:“是你们的人开枪惊了马,我们的马才受惊追上来的!”

  大巴掌有个绰号叫大头勇士,这是因为他头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大、耳朵也大,当然也有一双大手掌。虽然他的正式名字是大巴掌,但是他拥有着这么五官突出的一个大头,大家当然要叫他大头勇士了。

  我们马车上的水边草儿,正在照顾那几只受惊的狗崽。他的妈妈灵草也向白人女孩解释道:“确实是这样,都怪我没拉住马,不过马匹受惊了,拉不住,你没事吧!”

  那个白人女孩,以充满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灵草和水边草儿,然后说:“我没事!”

  这个白人女孩错怪了我们,不过我并没有生气。一方面觉得她错怪我们是很正常的事情,另一方面又是因为她这样纤纤弱弱的一个小女孩,奔波在这个险恶的西部土圹野,让我产生了一种心疼她的感觉。

  于是我彬彬有礼地向她说:“女士,你们没事就好,不过我还是要为撞了你们的马车而表示抱歉!”

  我跟白人打交道,一般男的叫先生,女的叫女士。小孩子里面,如果是男的,我会直接叫小男孩。如果是女的,我还是会叫女士。因为我觉得对女孩,还是应该尊重一点比较好。

  白人女孩见我温文有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愉悦的表情。她身边的白人女性,也带着谢意向我点头微笑了一下。

  但是大巴掌则向我说道:“酋长,是他们开枪惊了马,为什么你还向他们道歉呢?”

  我看了一眼大巴掌,说道:“但毕竟是让这个小女孩受惊了!”

  那个白人女孩则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惊奇地说:“酋长,你是一个印第安酋长吗?”

  大巴掌马上向她说道:“是的,这是我们的少年酋长野火!”

  我也稍稍挺了一下身子,庄严地说道:“是的,我们是一个小部落,现正在迁往加利福尼亚的一个保留地。”

  这时,已经骑马来到白人女孩身边,刚才骑马走在前边的那个白人先生,很有礼貌地向我说道:

  “酋长先生,你不要见怪。我们刚从英国过来,我的女儿一直对印第安的人民非常感兴趣!”

  原来这位有着绅士风度的先生,就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我还留意到,跟他一起骑马过来的,是一个斯文的东方人。也许这个白人绅士是一个老板,而那个东方人是他的管家。而且我还发现,在这个白人队伍里有一个黑人。从另一辆马车里爬出来的,则是一个老绅士,看起来也比较随和。

  不过我们正说着,旁边已经大吵起来了。原因是那两个粗野的白人由于知道自己闯了祸,也立即跑了上来。我们的马车撞上去的时候,我们的车轴撞到了他们的车轮上,将他们的辐条绞烂了。有几根辐条断了,一些木头还碎落在了地面。于是那两个粗野的白人,就跟我们的族人掷矛和折矛吵了起来,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掷矛和折矛是两兄弟,掷矛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很擅长掷矛。折矛的名字由来,则是因为他们两兄弟小时候打架时,折矛曾经折断过一支矛。不过现在他们身上虽然还背着矛,但是手里拿的却是来福枪了。他们都是部落里的猎手,也是部落里负责战斗的人。

  两个粗野的白人,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双手叉腰。他们看见我们队伍里还有七八匹富余的马,就叫道:“你们撞烂了我们的马车,你们要以两匹马赔偿!”

  掷矛昂首挺胸地说道:“是你们开枪惊了马,要我们赔偿太没道理了!”

  折矛则据理力争地说:“即使是我们撞的,赔偿两匹马也太多了。假如反过来的话,是你们撞烂了我们马车上的辐条,要你们赔偿两匹马行不行?”

  那个叫托德的白人竟然无赖地说道:“可以,当然可以,是我们撞烂的,我们就赔两匹马。”

  掷矛急了,叫道:“你这个愚蠢野蛮的人,怎么不叫道理呢?”

  托德连忙回应:“你怎么骂人呢?”

  还走上前去,推了掷矛一把。

  掷矛则愤怒地叫道:“你别碰我,你敢再碰我一下!”

  掷矛一边说着,还有将手中的来福枪抬起来的意思。

  就在这个紧急的关头,老乌鸦也不耐烦了。它一边聒噪地叫嚷着,一边闪电般地飞到了我们马车的篷上。然后昂首朝天高叫两声,仿佛要为这个事件作一个宣判。

  白人女孩看到老乌鸦这么凌厉,脸上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我则向着掷矛叫道:“掷矛,冷静点!”

  掷矛生气地说:“我很冷静,是他们荒谬绝伦,自己放枪惊了马,还要我们赔偿!”

  这个时候,我们的萨满天边红日,也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家都在赶路,有一些碰撞是很平常的事,大家想一下怎么解决好就是了!”

  我们的长者火鸟也说道:“大家都是风尘扑扑,不要为了小事争执才是!”

  长毛也跑到了那个损坏的车轮旁嗅来嗅去,仿佛想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绅士则训斥道:“托德,停下来,你的举动太危险了!”

  又向着另一个粗野的白人喊道:“约克,你去将托德拉回来。你们的想法我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怕要负责,就叫人家赔。这一次就算了,你们以后要老实点,以后再闯什么祸,就真的要在你们的薪金里扣了。”

  那个托德想反驳些什么,不过也不敢多说了。

  接着绅士又温和地向我们说:“希望他们的莽撞行为,没有对你们造成冒犯!”

  在这个时候,本来是要拿出和平烟斗,去跟绅士叙一下友谊的。父亲以前有用和平烟斗,他有一副很精美的和平烟斗,放在他的鹿皮包里。但是由于使用的机会少,到了母亲担任酋长的时候,就没有使用和平烟斗了。长者火鸟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认为在当时的状况下,和平烟斗确实没有多大实际意义,于是他自己就将那副和平烟斗珍藏了起来。

  我想了一下,就大方地说道:“绅士先生,我们还是赔一匹马给你们吧!毕竟你们的马车被撞坏了,对以后的行程会有妨碍。”

  绅士笑着说道:“不用,我是土木工程师,队伍里还有工匠,修好这个车轮是很容易的事。”

  也许是他不想说这个话题了,就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你们是什么部落的?”

  我谦逊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们翻山越岭地生活,以前是生活在落基山里的。我们的小部落,是由好几个不同部落的家庭合并起来的。”

  我又告诉了绅士,自己、大巴掌和火鸟是内兹佩尔塞族人,天边红日、掷矛和折矛是平头族人,其他的一些人则是长耳族等部落的。并且告诉他们老乌鸦是我的朋友,让他们不要见怪。

  当我问到绅士是要去哪里,为什么长途跋涉要带着这么沉重的货物。绅士则告诉我们,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加利福尼亚,他们在英国就计划好了要去那里办牧场和农场。他们乘远洋轮船来到美国后,首先去了一趟怀俄明,看望一个办牧场和农场很成功的朋友。马车上的不是货物,而是那个朋友赠送的富余工具,以及各种的物件。

  绅士的名字是叫艾伯特,他女儿的名字是叫安妮,今年已经六岁了。那个同车的女的,是他的的远房亲戚,也是安妮的奶妈,名字叫昆娜。安妮出生时母亲就死了,她是由昆娜带大的。那个斯文的东方人,是一个中国人,确实是他的管家,名字叫黄旭日。那个老绅士,则是从英国过来考察的。绅士到了加利福尼亚,首先会购置一片土地,用来经营牧场和农场。假如一切顺利,老绅士会注资一笔钱进来,购置更加多的土地。

  最后绅士还跟我们说,他们发现附近有可疑的人游弋,可能是匪帮,让我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