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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是愤起抗击就是愤起出走



  我们找到了两个远离篝火的掩体,然后将掩体上的物件和工具,堆放成了留有一些空隙的样子。于是就裹着毯子,躲在了掩体后面,观察着各个方向的动静。绅士、天边红日和我在一个掩体的后面,巴伦、亨利和爱德华则在另一个掩体的后面。

  亨利说道:“这一次我们没有后援,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打败匪帮了。”

  天边红日则说道:“我们印第安人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斗能力,明天一定可以打败匪帮。看着这样一群匪帮,丝毫不能引起我的恐怖心理。”

  我也说道:“面对着强大敌人,一种选择是迎战,另一种选择是逃跑。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打败这一支匪帮。实际上我并不怎么害怕死亡,因为我相信自己拥有十分大的幸运,可以从死神的身边溜过去。”

  绅士又说道:“假如那支骑兵队再次经过,那些匪帮也许就会被赶跑了。”

  天边红日笑了一下,向着绅士说道:“说到了那支骑兵队,我们真的要感谢你上次的仗义相助!”

  绅士笑了一下,说道:“上次我不上前说几句,一场巨大的灾难就会发生。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我的面前出现,所以我是一定会帮你们说几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绅士,说道:“假如所有善良的人,都能够走出来相互帮助,那么这个世界就会更加美好了。”

  巴伦也向我们说道:“我到美洲来,从没有想过要当富翁,只是想着要过一些安定的日子。不过这一次前来美洲,能够遇上你们这样一伙朋友,还真的是十分幸运。而且据我所知,现在来美洲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之外,德国、意大利、法国和波兰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绅士说道:“确实如此,在最早的时候德国的虔诚派,是跟清教徒和贵格会一样逃亡到美洲来的。但是这好几十年里,又有许多的德国人来到了美洲。在1871年德意志帝国建立之前,德国除了跟欧洲其他国家征战不已,各个邦国之间也打得不可开交。德国人饱受战争之苦,已经有很多人移民来美洲了。在德意志帝国建立之后,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又有更多的人移民到了美洲。由于英国的航运公司,愿意为德国的移民垫付船资,有时候甚至整个村子的德国人,会一起移民到美洲来。”

  爱德华说道:“德国的土地面积不算太大,根本支撑不起那么庞大的人口。”

  亨利则说道:“德国气候寒冷,人民又苦难深重,不过却诞生了那么多的音乐家、哲学家和思想家,这真的是一件令人觉得奇怪的事情。”

  我们跟一些德的白人有过接触,但是对德国却不太清楚。

  不过我想了一下,说道:“一个人如果很愉快,就会作出一些抒情的曲子。一个人如果很不幸,就会作出很悲愤的曲子。有时候一个不幸的人,对美好又会异常的向往,于是又会作出非常具有激情的曲子。有时候生存的状况太过不好,也会激起人们去作出更多的思考。也许就是这些原因,让德国出现了更加多的音乐家、哲学家和思想家。”

  绅士说道:“确实如此,不同的土地上,人们的经历不同,就成为了不同的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就有所不同了。”

  我又说道:“一个人的内心,也许就像一座落基山。他不同的经历,就构造成了一座座的山峰和悬崖。这个人对世界,本来拥有着好感和依恋,而且还有自己的追求。如果他受到了太多的创伤,他可能会向着两个方面发展。一个方面是不再爱这个世界了,会去仇恨这个世界,并且向这个世界发起报复。另一个方面是他心中的山峰和悬崖没有被毁掉,他会想着用另一个方法去追求美好的东西。”

  爱德华说道:“是的,是这样,这些内心里的山峰和悬崖,又可以说是一座座巨大的石碑。有一些是自己的各种经历,有一些则是自己因这些经历而思考出来的东西。这些一座座巨大的石碑,决定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亨利笑了一下,说道:“随着你慢慢被人们认识,人们将看到你心中的这些山峰、悬崖和石碑。认识到你是一个伟大美好的人,还是一个渺小丑陋的人。”

  绅士又说道:“确实如此,如果人们一再受到打击,没有被毁掉的话,就会从另一个路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决定前来美洲之前,我就对一批一批从不列颠前来美洲的人们,作了很详细的了解。我发现他们全部都是为了逃离某一种的迫害,或者是逃离艰苦穷困的生活。”

  我说道:“我对这些来到美洲的英国人十分感兴趣,还请你详细向我们讲一下。”

  天边红日也说道:“我们知道来到北美的第一批移民,是你们英国的清教徒。而我们的阿尔冈昆人,则对他们进行了帮助。”

  绅士说道:“是的,英国的清教徒一直受到英国国教圣公会的迫害,在1620五月花号载着一批清教徒和一些其他人士就逃亡到了马萨诸塞。从1629年到1640年的十一年暴政中,查尔斯一世绕开了议会进行他的统治。威廉·劳德大主教,也在圣公会里大肆清洗和迫害清教徒。而且《圣经》又有这样一段话‘你们务必要从他们中出来,与他们分别,不要沾不洁净之物,我就收纳你们’。于是一艘接一艘的远洋帆船,就源源不断地将英国的清教徒运送到了马萨诸塞。在1630年就有大约200艘船只到达马萨诸塞,每一艘载一百人左右,总人数达两万多。在整个十一年暴政中,总共有八万清教徒到了美洲。其余的清教徒,有两万人到了爱尔兰,两万人到了荷兰和德国的莱茵兰,两万人到了西印度群岛。

  我则问道:“清教徒为什么在英国受到了迫害和清洗呢?”

  绅士说道:“清教徒的思想,实际上是对当时教皇制度和英国圣公会的一种反抗。他们反对神甫集团的专横、腐败和繁文缛节,认为《圣经》才是唯一权威,认为每个人都会被上帝直接召唤,都可以直接与上帝交流,不需要神父作为中介他们认为应该回归到从前的纯朴生活中去,过一些简单、实在和圣洁的生活。他们的思想,冲击了英国国教圣公会,所以就受到了迫害和清洗。他们还认为来到美洲是上帝的旨意,让他们可以远离诱惑。他们认为拯救,是来自于上帝无限的爱和恩泽,他们自己也应该彼此相爱。但是他们又认为,上帝只会挑选少数人进行拯救和誓约。

  我说道:“在你们的基督教里,还拥有着这么多的矛盾和冲突。实际上不同的教派,就是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思想,除了相互否定和制约之外,还应该相互的学习和转化。即使有再怎么大的,不可化解的矛盾,也应该携起手来一起去推动自己国家的进步。迫害和清洗,听起来只是一些词语而已。实际上这是多么邪恶残忍的事情,这是对一个一个追求新思想者的残害。”

  绅士说道:“确实如此,当时的迫害和清洗,肯定是十分残忍的。实际上当时的情况是,教会太过的专横和腐败了。在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新教派,都是对英国国教的一种反抗。而且这些新教派,大多发源于底层平民。在不断的发展之后,才慢慢获得了社会高层的理解和支持。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新教是那些受苦、呼号、顽强抗争的人,他们延伸的激情。”

  这时亨利则说道:“不过当时移民到美洲来的清教徒,大多是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而且大多是英格兰东部的人,还大多拥有着各种的技能。因为当时的船资非常高,普通的家庭是无法支付这笔费用的。”

  巴伦也说道:“当时你们的阿尔冈昆人,能够接纳和帮助五月花号上的清教徒,还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呀!”

  天边红日说道:“假如是在一个路口,有人被追杀而来。他说,容我过去。你是否会放他过去?我们不愿意看到同胞受苦难,也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受不应该受的苦难,于是阿尔冈昆人就接纳和帮助了他们。”

  我也说道:“人因蝴蝶的飞来而欣喜,也会救治一只受伤的鸟儿。阿尔冈昆人十分的善良,清教徒们也非常的谨慎克己,丝毫没有流露出侵犯的意思。于是阿尔冈昆人看到清教徒们,就丝毫没有厌恶和憎恨,而是充满了欣喜和同情,当然就会接纳和帮助他们了。”

  绅士笑着说道:“确实如此,看到对方善良又美好,就会流露出欣喜之情。”

  我又说道:“当然,有时候与人为善,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一些邪恶的人,可能会假装自己十分善良,从而骗取别人的信任。但是假装善良是很辛苦的,而且时间长了就会露出马脚。有时候看到别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邪恶丑陋的一面就会露出来了。天性善良的人,看到对方的行为和言谈后,则会真心感觉非常的喜欢对方。于是就会主动上前结交,并且将各种美好的东西送给对方。”

  绅士又说道:“在不列颠对这种情感有一种说法,认为这是一种利他情感,并且认为这是一种十分崇高的情感。”

  我则说道:“确实,这一种情感是十分崇高的,不过‘利他’这一个说法不太好。因为这个‘他’很难说清楚,这个‘他’是亲人、朋友、老人、小孩、小花和小草,还是一个自己觉得很亲切的陌生人,还是一个很刻板的陌生人,这里就相差很远了。不过无论如何,阿尔冈昆人和清教徒能够和睦相处,这还是非常可贵的。他们能够将美好的情感赠予对方,又能够感知对方美好的情感。而且他们出现矛盾时,又可以达成谅解,将矛盾处理好。他们彼此的情义,是值得我们所有人记住的。”

  绅士也说道:“谅解真的很重要,有时候一些历史上的仇恨,最需要的就是达成谅解。就比如我们一样,在历史上白人对印第安人有很多伤害,但我们却是真正善良和平的人。假如我们之间出现敌对和仇杀,这就是最不应该的事情了。”

  天边红日则说道:“是的,伤害过我们的人,应该受到惩罚。但是你们跟我们,则应该成为永远的朋友。”

  绅士又说到了,自己决定前来美洲之前,安全的问题是他最担心的。不过据他了解,这个时候的美国还是相对平静的,而且还有很多的人在考虑前来美国发展。只不过真的来到美洲后,却遇到了这一支奇怪的匪帮。

  这个时候风忽然停了,让人感到格外的安静。而且白人劳工和族人们都睡着了,让人感到这个夜晚是多么轻缓。虽然很多美好的东西已经被风吹走了,而且远方的大草原又让人感到是那么晦暗,但是美丽的月亮还是悬挂在了深蓝的夜空上面,让人想要融入到那宁静的夜空里面去。

  由于对前来美洲的各种人比较感兴趣,所以我又问道:“绅士,那么其余的几批人,是一些怎样的人呢?”

  绅士说道:“在1629年到1640年的十一年暴政中,清教徒基本上已经全部来到了美洲。而且在16421651年议会派与保皇派之间发生的内战中,很多清教徒还从美洲回到了英国去参加内战。不过就在1642年,保皇党的威廉·伯克利从英国来到了弗吉尼亚,要为查尔斯一世建立殖民地。威廉·伯克利到弗吉尼亚后,第二批的移民潮就开始了,并且持续到了1675年。威廉·伯克利率真、勇敢、忠于自己的家族,但是对下属就十分的冷酷残暴,对上面则奉迎和拍马。也许是查尔斯一世早就感觉到自己将要在内战中失败,所以就叫威廉·伯克利前来美洲建立一块殖民地。威廉·伯克利怀揣着委任状,到了弗吉尼亚成为了那里的总督。而且他担任总督的成绩也不错,在他担任总督的三十五年里,当地人口从八千人,增加到了四万人。”

  我听了有些感兴趣,就问道:“他是怎样将人口增加到这么多的呢?”

  绅士说道:“清教徒是逃亡来美洲的,但是威廉·伯克利的人则是被劝说招募来的。这些人大多是贵族或富翁家族里的小儿子,他们是没有继承权的人,所以就愿意到美洲来发展。而且他们还是带着很多仆役来的,这些仆役是跟他们签了合同的,一签就是十年二十年,要任劳任怨地替他们干活。说是仆役,实际就是另一种奴隶。英国是在1834年废除奴隶制的,但是很多人则被以签约仆役的方式变成了奴隶。在八九世纪时的英国,南部的奴隶制度兴盛了起来,很多底层的人都被变成了奴隶。有一个奴隶主,一次解放了250个奴隶。这样的一个数目,在之前美国南方的种植园中,也很少能够达得到。”

  亨利也说道:“怪不得黑奴的制度,在弗吉尼亚那么盛行了!”

  绅士说道:“是的,这些英国来的贵族和富翁的小儿子们,非常希望拥有一个下层阶级可供他们使唤。威廉·伯克利原本想要开展印第安人奴隶贸易,但是印第安人民天性热爱自由,又有勇气进行不屈的抵抗,所以让威廉·伯克利的计划落了空。之后他又将眼光放到了民风更加纯朴的非洲,建设起了黑人奴隶贸易制度。”

  绅士又说道:“第一批贵族和富翁后代组成的保皇党来到了美洲之后,很多英格兰南部的中下层人民也受生活所迫来到了弗吉尼亚。不过他们没有技术特长,来到弗吉尼亚不是做仆役,就是做佃农。而且这些南部英格兰人,跟西部英格兰人一样,喜欢在房屋里划一些符号,希望给自己带来好运。这些符号比基督教还要古远,不过欧洲各地的人们都是以这种融合的方法来信仰基督教的。这些移民将这些符号,以及各种的英国文化都带到了弗吉尼亚。而且他们对这些英国文化十分的眷恋,生怕将这些英国文化丢失了,会原封不动地将这些英国文化传承下来。有时候英国本土的生活习惯已经改变了,他们则还保持着英国以前的风俗习惯。”

  亨利又说道:“独立战争之后,第一任美国总统华盛顿,好像也是弗尼吉亚人。”

  绅士说道:“是的,他是弗吉尼亚人,他坚持共和制,反对君主制,认为权力应该属于人民。不过弗吉尼亚人,还是十分具有残暴性的。弗吉尼亚的男人,从婴儿起就会进行嗜血的杀死动物游戏,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可以杀死的动物级别也会增长。他们在婴儿时期,可以扯死青蛙和蝴蝶。小男孩要仅用嘴慢慢咬死一只麻雀,麻雀则会用喙啄他的脸和眼睛。这样就既锻炼了男孩杀死动物的残暴性,又锻炼了他们忍受痛楚的能力。而且不同身份的成年人,可以杀死的动物也是不同的。做学徒的人可以结成一伙,用尖物刺死一只公鸡或母鸡。农夫和劳工则会一大群人,骑马去扯倒吊在树上的鹅的头。他们有坠马折断脖子的危险,或被鹅咬断手指的危险。但是在多人长时间的撕扯之后,鹅的头就会被扯断。低级贵族可以去猎狐狸,高级贵族则可以去猎牡鹿。”

  天边红日听完后,说道:“白人还说我们是野蛮人,实际上这些弗吉尼亚人是多么的残忍。我们的割头皮当然也是错误的习俗,但是这样一群人去行凶,慢慢折磨死一只动物,还是太残忍了。”

  我说道:“确实,所有的野蛮和残忍都是错误的!”

  这个时候,四周十分的寂静。只是在远处小树林里,偶尔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零落的疾风,则吹散在了远方的空气里。我看到篝火快燃尽了,于是就去添了几根木柴。由于我们这次出发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木柴也准备了十几大捆。平常生篝火与牧草结合着使用,有机会的话就补充一些木柴。

  我添完了柴火,绅士正讲到第三批逃亡来美洲的英国人,他们就是贵格会。在1675年到1725年,他们从英格兰的中北部来到了美国的宾夕法尼亚、新泽西、马里兰和整个特拉华。特拉华山脉的另一边,则是贵格会没有去到的。

  绅士说道:“贵格会除了认为上帝就是爱和光外,还因为反对清教徒上帝只会挑选少数人进行救赎,所以认为上帝是独一的真神,而且对万物都有爱,救赎会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只要这个人的内心得到转变。贵格会众不思邪恶之事,只为纯粹的善。当上帝显圣时,就会感觉充满愉悦、喜乐和伟大的欣喜。他们同样强调生活简朴,没有圣餐和圣洗这些繁琐的仪式,婚礼葬礼简单,不需要有神职人员在场。而且他们反对暴力,反对一切的战争。

  我说道:“清教徒认为,救赎只会在少数人身上。这说法没什么错,因为确实大部分人都没有得到救赎。贵格会认为,救赎会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只要这个人的内心得到转变。这说法也没有错,一个人认为自己已经得到救赎,那么他就会感到十分的欣喜,并且愿意献身到宗教里,不会害怕以后降临的横祸。”

  绅士说道:“确实如此,所以贵格会的成员都很勇敢,他们会不害怕那些权贵,也不怕被抓到牢狱里面。他们到了美国之后,到了清教徒的地区去传播自己的理念,被抓住了游街和殴打,也完全不害怕。而且这些传教者,很多还是老人。”

  我说道:“贵格会的老人,传教至生命终结,真的十分让人感动。之前与我们交往的那位贵格会传教者,我也发现他是一个特别勇敢的人,而且有着很多蔑视权威的观点。但是我觉得贵格会的成员,有着一种太过迫切地要去传道的想法和行为。本来自己拥有了伟大的理念,想要向着远方传播出去,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理。但是太过迫切地要去传道,就会让人感觉有着一种进攻性,有着一种要征服别人的感觉。跑到对方那里传教,人们就会觉得你是要来改变我,要我放弃自己原来信仰的东西,于是就起了抵抗和敌视的心理。”

  这时爱德华笑着问我:“假如你是贵格会的成员,你会怎样来传教呢?”

  我笑了一下,说道:“假如我是贵格会的成员,就会看一下其他教派有没有一些善良人士,将他们邀请过来一起谈论一下对宗教的看法。谈论之前约定,双方不要去争论和辩论,只是各自将自己的看法讲出来,然后大家再回去思考。经过了多次这样的谈论,应该可以达成许多的共识。假如还是有双方不能认同的看法,也谅解对方为什么持有这种看法。”

  绅士说道:“将自己的理念,或者是要传教的内容,印制成小册子,派发给人们阅读,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我说道:“这样当然也很好,但是大家坐在一起交谈,气氛将更加亲切和友好,应该可以更加容易理解对方。而且在正式谈论之前,还可以有一段时间先聊一下各自的生活和家庭,那么将更加容易建立友谊。有时候大家成了朋友,就很容易包容对方的理念。”

  绅士笑着说道:“哈哈,我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形,大家已经成为了朋友,就会很愿意替对方着想,很愿意接受对方的看法。”

  天边红日也笑着说道:“确实如此,而且贵格会每个人都可以获得救赎的理念,还有他们强调要过简朴的生活,还是很容易让人接受的。”

  绅士又说道:“实际上贵格会为什么强调要过简朴的生活,还应该从他们的创始人乔治·福克斯说起。在英格兰的中北部,人口比较稀少,也比较贫穷,人们只能用剩余的羊毛去换些钱。收成好也所得甚少,歉收的日子就会发生严重的饥荒。在九世纪的时候,丹麦人和挪威人曾经作为维京海盗劫掠过许多地方。他们劫掠过英格兰的各个地区,并且进攻了伦敦。最后迫使英王同意,让他们在东北部居住,那里被称为了丹麦区,占整个英格兰土地的三分之一。他们围攻法国的巴黎两年,最后迫使法王同意,让他们在诺曼底居住,他们后来就变成了诺曼人。”

  这时身为苏格兰人的巴伦也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当时这些丹麦人和挪威人,跟苏格兰人还是可以和平相处,并且进行一些公平的贸易。也许是他们看到东南部温暖地区的人比较富裕,就认为应该要去劫掠他们。看到身处寒冷地区的苏格兰人比较贫苦,就认为不应该来进攻和劫掠。”

  绅士又说道:“是的,虽然他们当时在英格兰北部是作为统治者,但是他们对当地的盎格鲁人还是能够做到和睦相处。他们与盎格鲁人相互融合,在很多文化和风俗上都进行了相互的影响。后来随着英格兰的国力强大,开始向丹麦区进攻。经过多次的战争,丹麦区几易其手。再后来随着丹麦的强大,丹麦国王还亲自率舰队全面占领了英格兰,并且建立了一个北海大帝国。他还常驻伦敦,尊重盎格鲁的传统,促进丹麦人和盎格鲁人和睦相处,最后他自己还跟随盎格鲁人信仰了基督教。但是在他死后,丹麦就出现了内乱,挪威乘机摆脱丹麦的控制,并且与之遂年交战。英格兰也在其间,重新夺回了对不列颠的控制权。丹麦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远征,也未能再次打败盎格鲁人。到了十二世纪,英格兰才终于完全摆脱了丹麦和挪威人的骚扰。不过英格兰对已经长期定居下来的丹麦人还是认可的,在十一世纪时英格兰曾经有一道屠杀所有丹麦人的命令,但是这一道命令不针对已经长期定居下来的丹麦人,只是针对新近来到英格兰的丹麦人。从中就可以看到,当时的英格兰当局,对长期定居下来的丹麦人是默许的。”

  我又问道:“由于英格兰中北部不同的民风,所以就酝酿出了贵格会,是吗?”

  绅士说道:“是的,当时中北部的精英成为了保皇党,但是牧人和农夫则觉得自己与皇室是保持距离的。这些牧人和农夫以独立闻名,并且有着平等相待的传统。家里人和帮手都一起吃饭,吃的是煮粥和燕麦糕。他们都穿家纺的衣服,颜色是独特的土灰色。房子全部没有装饰,坚持着朴素的传统。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贵格会的一部分。在越是穷困的地方,贵格会的人数就越多。贵格会的创始人乔治·福克斯,就是一个纺织工的儿子。”

  绅士接着说道:“乔治·福克斯在幼年时就频繁阅读,他说自己在十一岁时就了解了纯洁和正义。由于家境贫穷,他早年做过补鞋匠学徒。但是受《圣经》感召,在二十岁时开始传教。年轻的他常常为了上帝苦思冥想,并且为此感到痛苦。他不断地去找各种的神职人员,也不断地在各地旅行和感悟,他独特的宗教信仰也是在此过程中形成。他从自身思考得出,由于自己曾经有被圣灵所临的体验,所以仪式肯定是可以忽略的。因此他相信神遍于每个角落,还在户外与果树林里作礼拜。乔治·福克斯的创作,也极富有灵感与感知力他的散文和诗集,人们在阅读和默念之中,一种心灵之光油然而升。而且他的灵感并非全部来源于教条,而是在对自然的天地万象感悟出的真理

  天边红日说道:“我觉得乔治·福克斯对真理的思考,跟我们印第安人对大自然的感悟十分的相似!”

  绅士笑了一下,说道:“确实如此,清教徒不太认可印第安人,不容忍任何对其教义稍有微词的人。但是贵格会教徒却深深感到印第安人与自己非常相似,会十分礼遇于印第安人。”

  我则说道:“不过我觉得清教徒和贵格会,还是拥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清教徒的做法是,当他们看到许多宗教的错误,所以想回到最从前去,回到简朴的生活里去。贵格派同样是看到了许多宗教的错误,所以不承认任何权威,除了强调要过简朴的生活,还不允许任何繁杂不需要的东西。只不过清教徒有一些清高和固执,不愿意接受跟自己稍有不同的东西。我觉得宗教就如一套特制的衣服,会由父母或社会加于每个人的身上,而且多少有些束缚。而我们印第安人的传统文化,则没有那么严格地强加于我们身上,而是十分鼓励我们自己去思考和感悟。”

  绅士说道:“确实是的,基督教一路发展而来,仪式上的东西越来越繁复。而且作为英国国教,基督教会还要向民众征收什一税,那么就更加引起了穷苦人士的反抗。虽然贵格会很受贫穷人民的欢迎,但是由于被认为是对国教的反对,所以受到了非常大的迫害。许多聚会遭受严重骚扰,暴徒向聚会处抛掷臭鸡蛋和野火,还在聚会上敲锣打鼓,要使他们讲道的声音不为人所听见。还有许多人被捕入狱,在1661年就有四千人入狱,他们在狱中受尽了折磨,有四百多人死于狱中。虽然贵格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信徒也无比热忱地进行着普世宣教,他们的足迹踏遍了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甚至是整个欧洲大陆,但是他们还是一直受到残酷的迫害。”

  我说道:“这可真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贵格会反抗国教当局的火焰越烧越旺,但是国教当局又无法忍受贵格会。要解决这个矛盾,要不就是将贵格教徒屠杀贻尽,要不就是容纳贵格会信徒。同意贫穷人士免交什一税,同意他们私下聚会布道。”

  亨利说道:“这就要看英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了,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国家,还是一个稍稍拥有一点仁慈的国家。”

  绅士说道:“英国是一个残暴的国家,又是一个稍稍带点仁慈的国家。因为英国已经对贵格会的信徒进行了十分长久的迫害,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放了贵格会信徒一马。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英国有一对威廉·佩恩父子,父亲威廉·佩恩是英国海军舰队司令,曾经立下了赫赫战功。因为秘密迎回流落异国的查理二世,更加是被赐予了爵士头衔,得到了大量的封地儿子威廉·佩恩从小受到良好教育,但是他崇尚自由蔑视权威,18岁时因为拒绝接受英国国教的教规,所以被牛津大学除名。23他皈依了贵格会,还因为公开阐述自己的信仰,而被四次囚禁在伦敦塔。父亲虽然在盛怒之下,曾经将他赶出过家门,但是后来还是多次将他从伦敦塔里救了出来。在老威廉·佩恩临死前,还写信给查理二世,请求他一定要善待于儿子。查理二世也答应了下来。等到父亲去世,小威廉·佩恩继承的遗产,立即让他成为了英国最富有的人。因为即使是查理二世,也向老威廉·佩恩借过一笔一万六千英磅的巨款。后来威廉·佩恩多次面见查理二世,述说贵格会的信仰,以及信徒们遭受的迫害。查理二世听了,也表示十分的同情。后来他们终于商定,查理二世以美洲的宾夕法尼亚,作为对巨额款项的偿还。同时也承诺,这一片土地可以接纳贵格会成员。于是乔治·福克斯和威廉·佩恩便着手,帮助英国的各贵格会成员逃到宾夕法尼亚。当满载贵格会成员的帆船驶离伦敦的时候,查理二世还曾经向贵格会成员挥手致意。

  我说道:“贵格会还是十分特别的,他们在反抗国教的过程中,没有使用武力。”

  绅士说道:“是的,他们反对暴力,反对一切的战场。但是他们却能十分英勇地坚持自己的信仰,即使要承受各种的磨难,甚至是失去生命。”

  天边红日也说道:“贵格会还是非常幸运的,他们拥有了威廉·佩恩这样一位信徒。

  绅士说道:“是的,真正了解了贵格会的信仰,还是会有很多人认同他们的。只不过威廉·佩恩又是一个更加勇敢、正义和执着的人,而且他最终拥有的身份和财产,也最终极大地帮助了他实现自己的抱负。他初到美洲时,发现宾夕法尼亚那一片广大的土地上,实际上生活着许多印第安人。虽然这片土地是查理二世偿还给他的,但他还是重新以自己金钱向当地印第安人重新购买了土地。并且跟当地印第安人签订了一个大条约,条约的内容其实就是交换了永久友谊的诺言。威廉·佩恩的设想是,将宾夕法尼亚建成一个所有受迫害人士的避风港,而且是一个宗教自由之地。可以说威廉·佩恩已经基本上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除了贵格会成员之外,后来大批的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德国人、荷兰人、芬兰人和瑞典人,还有很多逃难的印第安人,都来到了这一片土地上。当威廉·佩恩去世时,他已经几乎身无分文了,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用在了这一片土地上。

  接着,我们在又赞扬了威廉·佩恩一番之后,又说到了人与人之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敌对和仇恨。不同的信仰和思想,实际上只是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不一样而已。大家的看清不一样,那不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去说服对方,一定要对方皈依自己,要不的话就仇恨对方,甚至出现了要杀死对方的想法。

  我裹着毯子,同时感到了温暖和寒冷,毯子里的身体是温暖的,毯子外面的双手和肩膀则感觉到一丝一丝的寒冷。远处的那一个小树林,在黑夜里显得是那么的阴郁。多少破碎的心,被寒风吹散在了黑暗的远方。但是蟋蟀这一种黑暗中的精灵,却让自己的叫声那么光辉闪亮。

  黑黝黝的落基山,此刻是变得更加遥远了。那些山峰和岩崖历尽了多少沧桑,被风霜侵蚀出了一道道的皱纹。但是夜空中的月亮,你是多么圣洁,又是多么纯真无邪。这一张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面孔,倾撒下了多少明媚灿烂的光彩。在这一个黑夜里,你是多么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光芒。又是怎样的一种情素,孕育出了月亮旁边的众多彩晕。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红日压低声说道:“有马蹄声!”

  于是我们马上细心查看,发现左前方的远处有两个匪帮骑着马在缓慢行进。而且从他们的身影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向着我们径直而来,而是在围绕着我们前进。爱德华举起来福枪,瞄准匪帮想要射击。但是我按着他的来福枪说道:

  “也许他们只是侦察一下而已,如果开枪的话会吵醒大家,等到明天再收拾他们未迟。”

  天边红日则猫着腰跑到篝火处,拾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柴出来,跑到了一个掩体的后面,将木柴向着匪帮扔了过去。并且低声说道:

  “让我们用赶走野兽的方法,将这两个匪帮赶走!”

  匪帮看到扔出去的木柴,知道我们十分的警觉,于是就掉转马头回去了。

  看到匪帮远去后,绅士向我们说起1717年到1775年的第四次大逃亡,也就是英国的最后一次大移民。这一次北不列颠的逃亡,英格兰北部、苏格兰低地和北爱尔兰的人都有。边境的各方,不同的边民虽然属于不同的族群,但是却拥有共同的边境文化,在语言、建筑、家庭方式和教育传统方面都很相似。除了文化之外,血缘也经过了大量的融合。一些边境上的贵族,则会一下宣称自己是英格兰人,一下又宣称自己是苏格兰人。

  这一次北不列颠的大移民,实际上是边民对苦难生活的一种逃亡。边民们除了没有土地,依靠做佃农难以维持生计外,还要受到各种灾害和传染病的侵袭。但是移民的人,大多数不是最底层的,大多拥有着一些技能。因为贫穷会将人封闭起来,太穷的人只能呆在家里,付不起船资到美洲。而且更大的障碍,是精神上的贫乏,他们没有梦想和希望,没有上进的动力。

  苏格兰的长老制教会,实际上也是一个反抗教皇和圣公会的新教派,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受教皇的约束。长老制是依《圣经》创立,因为《圣经旧约》上说,上帝将摩西身上的灵,分给了七十位长老。《圣经新约》则有说到,为了周济说希腊话的寡妇们,一财政事务就由长老们来接管除了在苏格兰,在英格兰边境上,也是信奉这种长老制。

  上次绅士已经说到,边民乘船到了费城后,就会向着美国的各个地方一站一站地迁徙,浪迹于整个美国,以及到达墨西哥北部和加拿大南部。但是很多的边民,都到了北卡罗莱纳和南卡罗莱纳,这两个拥有很多高地的美国边区。不列颠的边民,就成为了美国的边区人。圣公会的人到边区来传教,就会受到长老会的大量捣乱。但由于地方长官都是长老会的人,所以维持治安的人不会接到阻止捣乱的命令。

  绅士还告诉我们,詹姆斯一世之后,边境上一直在建设和平,但却是在用暴力来建设的。当时抢掠很多,一些抢掠的人被吊死或淹死了,另一些则被放逐到了爱尔兰。还有一些不想被束缚的人,也迁居到了爱尔兰。从英格兰被放逐或迁入爱尔兰的人,就被称为了盎格鲁裔爱尔兰人。从苏格兰被放逐或迁入爱尔兰的人,就被称为了苏格兰裔爱尔兰人。

  这时爱德华又说道:“艾伯特,您说北不列颠的大逃亡,是在1717年到1775年。我记得美国独立战争的爆发,正好是在1775年。我还记得那一年,我刚好三岁。在我的童年阶段,也常常听到父亲跟朋友谈到了英军与大陆军的战况。”

  天边红日则说道:“也就是说各种各样要逃离英国的人,都齐聚在了美洲之后,他们就要在美洲独立了。”

  绅士说道:“这也许不仅仅是个巧合,在保皇党到了弗吉尼亚后,当然立即宣布清教徒建立的新英格兰,也是属于帝国的殖民地。在不会遭到迫害和清洗的情况下,清教徒当然也愿意归于帝国之下。不过当要逃亡的人,已经全部逃出了不列颠,而且特别热衷于反抗的边民也到达了美洲,所以就酝酿出了一种大多数人不愿意归于帝国之下的情况。”

  我说道:“为了赶走法国人,英国人团结了许多部落。一些部落的酋长,还被邀请到了英国伦敦。当要镇压大陆军的时候,这些部落当然站在了英国一边。只不过后来英国认识到自己不会成功了,于是一下子退到了加拿大去。但是这些部落对英军的帮助,却成为了他们被联邦政府敌对的有力证据。实际上他们站到英国一边,是多么的合情合理。因为当时英国开出的条件,是承认这些部落拥有的权力。”

  天边红日也说道:“确实如此,而且英国失败之后,为白人西进铺平了道路。因为在1763年英国政府规定,不准在阿巴拉山脉分界线之外定居。”

  绅士说道:“确实,英国作为一个远道而来的帝国,跟印第安的各部落打交道,还是会比较客气和礼貌。但是美国人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对各印第安部落就没有那么友善了。安德鲁·杰克逊就认为像切诺基这样的部落,曾经帮助过大英帝国,为了美国的安全为由,要让他们迁徙到西部偏僻的保留地去。

  天边红日说道:“这件事情我们知道,当时联邦政府出动了军队,将切诺基人强行迁徙到一千三百英里外的俄克拉荷马。一万五千名族人死亡了四千人,大家都将这一次的强行迁徙,叫做了血泪之路。”

  绅士又说道:“当时安德鲁·杰克逊申请到了,总统可以与印地安部落洽谈购地和迁徙的权力并且绕过了占多数的反对迁徙的切诺基人,跟少数同意的切诺基人签署了协议。安德鲁·杰克逊因为这一次对印第安人民权利的践踏,还惹怒了新英格兰的清教徒。让他在1828年的选举中,在新英格兰一票未得。另外,因为这一件事情,贵格会、公理会、门诺派和摩西拉维亚教徒都对他恨之入骨。”

  我说道:“对印第安人民的迫害行为,还是激起了善良白人的众怒。你说清教徒对我们印第安人不太认可,不过在这一件事上还是站在了我们的一边。因此我说清教徒和贵格会是十分接近的教派,在这一点上应该还是没什么错的。”

  绅士说道:由于贵格会对世界的思考,跟印第安人民十分的相似,所以他们十分尊重印第安人民。但是虽然清教徒本身的思想还是好的,而且他们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不过在他们里面却还是有着一些很虚伪和野蛮的人。你们在大草原上,以及落基山的山谷里,所以不太知道清教徒的情况。实际上在1637年,清教徒马萨诸塞民兵,曾经屠杀过佩科特印第安人。原因是他们的一个皮货商人,被佩科特印第安人杀死了。马萨诸塞民兵的报复非常的残忍,将整个佩科特的村落都烧毁了,并且杀死了许多逃出来的人。除了男人以外,许多妇女和儿童也被烧死和杀死了。总共有500多人丧生,佩科特人几乎被赶尽杀绝。许多善良的清教徒也认为,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太过野蛮残忍了。但是对于那些彪悍的民兵来说,这却是一次正好合适的行动。

  大家听了都感到很震惊,马萨诸塞民兵曾经做出过这么野蛮残忍的事情。由于这一次的屠杀事件比较久远,而且又是发生在东部,所以我和天边红日都不知道。接着大家又讨论到了,是否一个人成为了警察、民兵或士兵后,他的嗜血性就会极大提升。特别是他们看到自己要去保护的人受到了伤害时,就会做出极其残忍的过激报复行为。而且一种对我们印第安人的蔑视,也会是这种血腥屠杀的原因。

  绅士又说道:“弗吉尼亚的保皇党,以及后来的北不列颠大逃亡边民,他们里面肯定也有许多野蛮残暴的人。而且随着美国独立,欧洲、亚洲和拉美又有很多移民到来,他们其中的很多人肯定也是怀着一种野蛮奋斗的心理。”

  巴伦也说道:“在北不列颠边境上的各方,除了有温和驯良的人,确实还有很多暴力性和抢掠性很强的人。他们仿佛是一个深渊,是令你看了之后感到恐怖和痛苦的。现在的我们,则是一些拥有着故土的人,但是又成为了新的人。”

  接着巴伦又说到了,实际上在苏格兰和爱尔兰,还有一些抗击贪婪地主的行为。很多佃农被地主压迫得实在难以生活,于是纷纷向地主提出了起诉。还有很多佃农,对地主的建筑物和设施进行了破坏,例如是将地主关牲畜的石墙铲平了。在北爱尔兰,佃农们则团结起来组成了暴力自卫团,他们的名称是“钢铁之心”和“橡树之心”等。那些真正的地主,都住在伦敦、巴黎和都柏林,但是他们的代理人则遭秧了。

  巴伦还说到了,在苏格兰还曾经出现了一个进攻性派别,名为“改革派长老会”,创始人是查理德·卡梅隆。他们强制将一些顽冥不化的神职人员赶出了家门,有时还使用暴力。政府在乡间野蛮地对付他们,有好几个领袖被杀了,但是也有很多人幸免于难。他们继续一手拿着圣经祷告,一手拿着武器抵抗。后来政府承认自己失败了,将他们招来组成战士团,去跟罗马天主教的二世党人作战。他们战斗力很强,以1200人打败了罗马天主教二世党人的5000人,后来被称为了卡梅隆战士团。在1743年,查理德·卡梅隆的门徒重新组建了改革派长老会,与很多其他新教徒一起到了美国边区。

  天边红日说道:“暴力性和抢掠性,固然是十分邪恶的。不过能够愤起反抗,还是好的。”

  我则笑着说道:“不是愤起抗击,就是愤而出走。能够愤起,确实还是好的。”

  爱德华也笑着说道:“哈哈,不是反抗,就是逃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呀!”

  我说道:“无论如何,人还是有逃跑的自由。你遇到了土匪是可以逃跑的,你遇到恶人是可以逃跑的,你遇到了不好的邻人也是可以逃跑的。即使你得罪了国王,被关到了大牢里,也还是可以想办法逃跑。逃跑还是挺好的,避开了所有的麻烦事。四批英国人来到美洲,都是一种对迫害和苦难的逃避,而且他们还是得到了国王批准的。对待弱势者的逃亡,权势者还是比较宽容的。这些自己不可以容忍的人,如果逃得远远的,让自己再也看不到了,也就算了。这就如流放,将他们流放到一个遥远的地方,他们再也不能来麻烦自己了,也就可以了。”

  亨利也说道:“是的,逃亡可以获得自由,人需要自由。身体上或是思想上,都需要自由。”

  我又说道:“武力的抵抗,有时候确实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对一些曾经欺压过自己的人,有时候逃亡是一种对他们的超越,我们应该先将自己建设好。有时候控诉和抗辩也是不需要的,甚至谈判也是不需要的,因为面对着野蛮的人,你无法去讲清楚道理。我们只有超越他们,然后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努力。”

  天边红日说道:“这十几年里面,我们逃亡到了落基山里,才过上了一些安宁的日子。”

  我说道:“是的,现实的情况是,我们印第安人受到了损害。但是我们不能向现实宣战,就如我们不想向匪帮宣战一样,因为一旦争斗了起来,我们就会被纠缠住。我们应该要超越现实,我相信在这无限的青天下面,终有我们发展的机会。”

  天边红日又说道:“但现在的情况,跟以前的捕猎一样。我们本来在这个猎场,但是现在有对手也进行了这个猎场。假如我们不跟对手争夺这个猎场,就要重新找到一个猎场。但现在的情况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新的猎场。”

  白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没有了生存的空间,这是我和萨满常常考虑的一个问题。但是这一次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于是我说道:“我们是否可以追随着那些大马哈鱼的足迹,从溪流一直到河流,再到大海里。我们是否可以造几条渔船,将大海当作我们的猎场。我们将途经一个又一个港口,将我们的捕鱼所获,卖给那里的人们。”

  天边红日笑了一下,向我说道:“你的这个奇迹般的想法,看似是多么随心所欲,不过这又是多么值得一试。我们不能逆来顺受地屈居在保留地里,,如果是这样说的话我们真的是太渺小了。”

  亨利也笑着说道:“这一件事情,我也许还能够帮助你们。以前我家在海边,在我们附近就有个造船厂。我小时候就很喜欢驾船,我父亲还买过一艘小船给我,后来我自己还砍伐木料造过一条大船。那个时候我还常常带着两个小伙伴,一连出海两三天。太大的船我还没有造过,不过可以去了解一下,应该不会太难。”

  这个亨利还是挺多才多多艺的,会盖房子,喜欢植物,会绘插画,还会造船。

  爱德华则笑着说道:“你这小子,你真的会吗?你不是开玩笑吧?”

  亨利笑着说道:“我是真的会,盖房子里面不也是有大量木工活吗?”

  绅士听了也挺高兴的,不过他说道:“美国政府划了一个保留地给你们,不管怎样那片土地都是属于你们的,你们至少要去看一下,看看那里适合发展些什么?”

  我说道:“美国联邦政府为了害怕被人说太过残暴,所以在掠夺了我们的土地后,又跑来安抚一下我们,给我们一个保留地。不过那片不毛之地,确实是属于我们的,我们要尽量地去利用那片土地,不能将它浪费了。除了放牧马匹和牛群之外,实际上农业上的事情,我们也作了一些思考。树木提供的是果实和坚果,攀缘植物提供的是水果和根茎,禾草提供的则是谷物。我们会认真考量一下,那个保留地应该怎样运作。”

  天边红日也说道:“确实如此,那个保留地至少可以作为我们的一个春季营地。”

  我们又谈了一下,轮流放哨的时间就到了。我们将大巴掌、落巢、卡特、野小子、巴德和韦恩叫了起来,进行第二班的放哨,然后我们就去睡觉了。我找到了后面的一个掩体,裹好了身上的毯子,靠在了掩体上面。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心中的那支曲子又再响起。这一支异常优美的曲子,竟然跟在大草原上驰骋是如此相似,而且还变得更加的激越。它飞过了荒野,飞过了峡谷,还飞入了忧郁的夜里。并且在夜空中,一次一次飞向了更高的地方。

  当我想到,明天的一切事情,都会非常的顺利时,就马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