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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假如命运是寒冷无情

  昨天晚上,由于落巢喝了大量的威士忌,而且精神状况不佳,所以我们就没让他放哨了。而是由我留了下来,跟亨利一起放哨。我和亨利的放哨时间,是从凌晨十二点到两点的第一班。放哨的时候亨利向我讲起了他以前在海边的家乡,是多么的环境优美和安祥宁静。又向我讲起了爱尔兰人具有很强的民族意识,很希望能够从英国独立出来。我和亨利放哨完时,已经起了很大的雾。我交待野小子和闪影要小心后,就到岩石的背风处去睡觉了。

  今天一大早醒来,我就回到了营地。大家吃过了早饭,就开始拔帐篷和收拾行李了。我则和银星,以及另外几个族人,到左边缓坡的杂草地上将马匹抓回来。我发现杂草地上的龙芽草,已经基本上被马匹吃光了,地面上只剩下一些龙芽草的断茎和嫩芽。

  我们出发后,我看到一缕乌云承载着一缕白云,正在从东北面向西南面飘去。太阳刚好在它们的旁边,将白云照射得闪闪发光。在各个山峰的上面,都聚集了许多蓝色的云雾。这些云雾朦朦胧胧的,让人感觉梦幻美丽。离我们比较近的一个山体上,没有积多少的雪。山体上是斜斜的一行行的阔叶木,以及一大丛一大丛的灌木,还有一些松树攀缘在了石壁上。

  这里的景色还是挺优美的,高高的山峰,静静的山谷。缓坡上青青黄黄的低矮小草,在向着远方的山峦延伸过去,最后与山体的阔叶林连接了起来。白色的云雾也俯卧了下来,攀爬在了山峦上面,环绕在了山顶的周围。

  我们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后,左前方的山峰和沟壑之间,还拔地而起一座白色的岩崖。这座白色的岩崖,矗立在那里已经无数年了。它由众多的小悬崖簇拥着,还向着自己的后面绵延而去,一直延伸到了云雾遮盖的地方。

  我还远远地看到,一只鹰隼从崖壁之间起飞。它的起飞是如此的轻松,它仅是张开了翅膀,就飞在风里面了。然后就向着前方滑翔而去,并且绕着很大的圈盘旋。它一次也没有拍动翅膀,只是任由风吹过自己的翅膀,翱翔在了高空上面。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还看到右侧的远方有一座悬崖十分的险峻。这一座悬崖好像一只巨龟,它紧闭着嘴巴,怒视着前方。我们还谈论到了,如果在悬崖上面构筑一座堡垒,那么敌方是很难攻上去的。这个几面都是峭壁的悬崖,如果有一条神秘的小道,可供人们将枪支弹药和各种粮食送上去,那么就是最完美的了。所幸的是这一座悬崖离山谷底部十分的远,要不我们从它的下面经过也要费一番功夫。

  我们一边前进,一边还谈论到了,匪帮自从前天伏击了我们之后,就一直没有露脸了。现在的匪帮变成了野兽,要将自己隐藏在森林里面,找机会袭击我们。他们之所以要藏头露尾的,这是因为它们有一颗丑陋的心,一颗要撕碎和吞噬别人的心。不要说这些杀人放火的匪帮,就算是那些偷窃和欺骗的人,他们也常常是藏头露尾的。他们要以漂亮的脸孔和衣服来出头露脸,把自己丑恶的内心藏在后面。不过这些匪帮的凶残之心还是更加的重,他们会冒着生命危险向你扑过来。

  接着,我们又谈论起了落巢昨晚酗酒的事情,有时候一个人太过悲痛了,就会造成生命之花的熄灭。假如这时喝一点酒,就会燃起另一种火焰,以及将原本的情感麻醉,直至完全失去了意志。但是饮酒过后,那一种火焰熄灭了,自己原本的情感也损害了。自己就会变得麻木不仁了,既损害了热情和同情心,又继续痛苦和绝望着。只有发自内心的微笑,才可以真正地将自己治愈。

  天边红日又说到了,内心里的痛苦和忧伤一直存在着,这才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真的希望可以开一枪,将这些痛苦和忧伤打成碎片。所以太过的痛苦和忧愁,还会让自己变得暴烈和残忍。这些痛苦和忧伤,实际上是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的。

  我又说到了,一个人怀有一些激愤的心理还是好的,完全只是怀有着暴烈和残忍的心理就不好了。假如怀有着激愤的心理,自己又保持着理智,在将自己的激愤倾泄出来的同时,就可能会讲出一些有道理和建议性的东西来。

  接着我又说到,只有亲人和朋友的慰藉,才可以真正将痛苦和忧伤减轻一点。如果一个人是清醒的,那么他的大脑是一直都在运作的。所以人的脑袋也一直都是热的,在作着各种各样的思考。假如他只是自己在思考着,想来想去肯定还是令自己悲痛的事情。假如有亲人朋友来安慰一下,这个人的内心就会感到有些慰藉,就会开放出一些温暖的花朵。假如慢慢地又有了许多其他开心的事情,这一个人才会真正地得到治愈。

  我说完了之后,安妮气愤地说道:“喝酒是最不好的事情,依靠烈酒去燃烧自己是错误的,烈酒只会损害一个人的身体和精神!”

  天边红日则笑着说道:“一个人的心死了,想依靠酒精来燃烧自己,这肯定只能起暂时的作用,长远来说肯定有很大损害。不过当有一些快乐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喝一点酒还是可以令一个人更加快乐。”

  我说道:“令人快乐的事情,通常都是在某一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假如你取得了这样的成功,当然会将日常的事务停止下来,进行一场大型的庆祝。在庆祝活动中,你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尽情享受自己的快乐就可以了。这个时候喝得晕乎乎的,并不妨碍自己的生活,当然就觉得挺快乐的。假如最后还喝醉了,当然就会认为自己到达了快乐的顶点!”

  天边红日又说道:“假如是在欢宴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将高兴的事情全部讲一遍,这也会感到十分的尽兴!”

  我又笑着说道:“假如聊得很兴高采烈的,还聊出了远大的目标,还聊出了雄心斗志,那么就最好了!”

  安妮笑着说道:“看来喝酒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如果是在欢庆的时候喝一点酒,还是会让人更加快乐,以及产生一些更加美好的想法。”

  天边红日笑着说道:“确实如此,不过人们已经习惯了,高兴的时候要去喝酒,伤心的时候也要去喝酒!”

  安妮又说道:“假如一个人在非常悲痛的时候,又或者是心灰意冷的时候,喝酒肯定有很大的坏处。假如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丧失了意志,讲出了一些胡言乱语来,这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一个人不能够多喝酒。心灰意冷的时候,则坚决不能喝酒。只有在重大的喜事时,才能够稍稍多喝一点酒。但是怎样让人们明白,在阴郁消沉时不要去喝酒呢?”

  我笑着说道:“绅士,前天你不是说过,有一艘苏格兰的快速帆船叫做‘顺风威士忌’吗?假如有一种威士忌,让人们每次见到它的时候,都记起快乐时才应该去喝酒,那么不就可以了!”

  绅士笑着说道:“确实呀!假如在这种威士忌的上面,写上一段话,或者一首诗,让人们想起快乐时才应该去喝酒,这样就可以了!”

  安妮笑着说道:“那么的话,是要我来写一首诗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每一瓶威士忌,都应该代表一个美好时刻!”

  一旁的亨利也笑着说道:“我觉得不仅仅在快乐的时候应该喝酒,喝酒应该跟朋友的相聚有着最大的关系。有了一些值得庆祝的事情,人们总是一大伙朋友相聚着来饮酒庆祝。当朋友要离别的时候,也要借饮酒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彭斯的《友谊天长地久》里面,不是已经说了吗?”

  接着,亨利还朗诵了几句《友谊天长地久》里面的诗句:

  我们也曾终日逍遥荡桨在绿波上,

  但如今却已劳燕分飞,远隔大海重洋。

  友谊万岁,万岁朋友,友谊万岁,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安妮听了,感叹地说道:“时光流逝,友谊长存!”

  大家都说安妮这两句话讲得挺美好的,以后可以将它们补充成为诗句。安妮又总结道,威士忌确实应该跟友谊具有最大的关系,假如某个人有了高兴的事情,总不可能一个人躲着偷偷喝酒。他总是会找上几个朋友,大家一起喝酒庆祝一下。又假如是离别了,也会相聚着送别一番。威士忌不应该属于心灰意冷和潦倒失意的人,而应该属于拥有友谊的人。

  我们正说着,千里眼回来向我们报告,称前面的一个山坡上,发现了扎营的痕迹。从留下来的火烬,以及一些脚印来看,这些痕迹是两天前留下来的,扎营的人数大概在五六人左右,很有可能是匪帮。

  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已经知道匪帮在用游骑兵战术对付我们,他们肯定分布在了我们四周。前面发现了他们的扎营痕迹,这不是一件太过令人震惊的事情。匪帮假如再次袭击我们,我们将他们再次击溃就是。匪帮最厉害的,还是那一台马克沁机枪。不过那台机枪很笨重,我们依据着大块的岩石来防守,它也是不容易靠近的。我们还是按计划前进,遇到了情况再作打算。

  我们继续前进之后,火鸟则向绅士他们说到了,我们在遇到绅士他们之前,本来是十分的意气消沉的,很多族人还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只不过在跟美军骑士兵队的危机之中,绅士将我们从冲突中解救了出来,让我们感到了十分大的欣喜和兴奋。然后在一次次的交谈中,又谈出了许多可以开创的事业,才慢慢让我们走出了悲哀的旋涡。

  我也说到了,昨天科里就说过,巧合的是一个一个金矿都在我们印第安人的保留地里。白人淘金客涌入了一个一个的保留地,联邦政府就将我们一个一个的部落,赶往一个一个陌生的新保留地。黄金真的不是一件好东西,要不是人们赋予了黄金那么大的价值,淘金客们怎么会这么大批量地,涌入到荒凉的西部草原和山谷里来呢?

  绅士则说到了,美国西部的淘金潮真的是震动了世界。绅士之前就听说过,在淘金潮汹涌起来的时候,美国很多的工厂都闲置了,麦田也任由牛羊去啃食,年轻的男人都手拿一个脸盆,赶到矿区去淘金。那个时候平均每个淘金客的日收入是二十美元,相当于美国东部工人的二十倍日工资。而且淘金热的时期,矿区的物价也飞涨。一片东部才五美分的面包,在矿区要卖到五十美分。在矿区洗衣店里,洗一打衣服要二十美元。后来人们还干脆将衣服,用船运到夏威夷去洗涤。当时除了美国各地的人,汹涌地进入了各地的矿区,在欧洲也有许多冒险者,到了美国西部的各个矿区来。

  黄旭日也说到了,当时有无数的华人也到了美国,他们都是冲着掘金而来的。后来的华人则到了各种的农场和工厂里工作,而且他们的工资也是最低廉的。很多的农场和工厂,如果聘用白人是运作不下去的,只有聘用华人才运作得下去。但是留在美国的华人则不太多,大多数的华人在工作了十多年后就回中国了。

  火鸟则说到了,各种的人涌入了西部之后,我们的好时光就没有了。那些美好的时光,只能够成为珍贵的回忆了。而且讲述起了那些往昔时光,除了是让人非常的兴奋之外,也是让人感觉十分哀伤的。

  我也说到了,有时候那些最珍贵的回忆片段,就成为了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人们不愿意将之忘记,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将之回忆和传承,就成为了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实际上是我们的先人,将自己的灵魂留传到了我们的身上,成为了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过当环境改变了的时候,我们就要创造出新的生活方法。要不祖先会责怪我们,在思想上面缺乏创新。

  火鸟又说到了,白人来到了,我们当然是将之当作了宾客,没有想到他们会一直呆下去的。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来得越来越多了。当然白人来了也会向我们示好,我们也会对他们作出许多的容忍。不过白人和我们共处于一个地方,总是会有许多的矛盾和分歧的。到了最后就是联邦政府下了那道野蛮又残忍的命令,让我们迁徙到新的保留地去。联邦政府的这一道命令,一方面是保护自己的那些白人淘金客,另一方面也是想将自己的国旗插到我们的领地上。但是美国军队来撵你走,你应该向哪里寻求保护。面对这一道野蛮又残忍的命令,我们只能低头认命,背井离乡。当时的小约瑟夫酋长,就是这样决定的。不过由于年轻勇士太过的激愤,对前来偷窃的白人和无辜的白人都作出了过激的行为,才让小约瑟夫酋长带领族人作出了逃亡和战斗的选择。虽然小约瑟夫酋长带领族人逃向加拿大边境,号称打了大大小小十八场战役,实际上当时几个部落的战士加起来才九十多人,不可能是一些大型的战斗。

  火鸟又笑着说道:“让大家见笑了,刚才我讲的这些话,之前大部分已经讲过了,不过我现在一时激动,又拿来讲了一遍!”

  绅士笑着说道:“没关系,实际上我们非常愿意,将这些事情再次谈论一下!”

  安妮则说道:“联邦政府真的是太过野蛮了,强行要你们迁到新的保留地去!”

  天边红日也说道:“联邦政府的这个行为,实际上是对我们印第安人的极度渺视。他们怎么没有想过从其他白人那里夺取土地呢?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向我们印第安人的手里夺取土地,他们为什么认为自己有权力来决定我们生活在哪里更加合适。有金矿的土地就要归入他们的囊下,要将我们赶到偏僻的地方去。”

  安妮也激动地说道:“我真的不能够太坚信,人类会继续取得进步。人类也许会倒退,变得非常的凶恶和野蛮。非常痛恨不同种族的人,疯狂地杀害不同种族的人,歇斯底里地砸烂和烧毁不同种族的所有物品!这是否一个宿命,人类的罪恶性,在一定的情况下总是会暴发的。”

  我也说道:“实际上联邦政府一直没有思考过,人与人之间应该和睦相处。他们只是一直想着,要跟我们争夺生存空间,谋取我们的土地。”

  火鸟也说道:“确实如此,那些白人是多么的自私、野蛮和狡猾。在1871年的时候,白人开始在我们的山里面找到黄金。那个白人地方官员是多么有礼貌又狡猾地,要用金钱和礼物让我们离开自己生活的土地。但是我们的老约瑟夫酋长拒绝了他,因为我们要生存在自己的土地上。”

  接着我们又告诉绅士和安妮,老约瑟夫酋长是小约瑟夫酋长的父亲。是老约瑟夫酋长在死去后,小约瑟夫酋长继承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我又说道:“所以礼貌是具有虚假性的,也是具有欺骗性的。一个人对别人很有礼貌,但是他的内心并不一定很关爱别人。”

  安妮也说道:“是的,我一直就不注重礼貌,我以前在学校里就知道很多学生表面上很礼貌,实际上是很虚伪的人。”

  绅士则说道:“最重要的当然是真正地关心和关怀对方,不过我们在行为和语言上也要表示对别人的尊重才行呀!”

  火鸟又说道:“确实,行为和语言上的尊重,还是十分重要的。不过到了1877年的时候,这种表面上的礼貌也没有了。联邦政府一纸命令,就要所有内兹佩尔塞人迁走了。在联邦政府和那些白人看来,从我们手里抢走土地好像是不合理的。但是如果考虑着这是为了避免我们跟那些掘金白人的冲突,又或者是为他们的国家增加一片富饶的土地,这又变得好像是合理的了。”

  我也说道:“所以国家至尊的论点是错误的,不能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而牺牲了其他人的利益。通常的情况下,国家的利益跟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都是矛盾的。应该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去发展自己国家的利益。有时甚至可以考虑,牺牲自己国家的少部分利益,以换取整个世界的和平。”

  绅士说道:“确实呀!即使是牺牲本国人民的利益,这也是十分反动和错误的。因为一个国家,是为了人民而建立起来的。不能将国家和人民对立来看,不能从政府和人民哪个更加有利来看问题。事实上应该是国家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人民要为国家服务。只不过是在战争里面,人们应该尽量地去加入军队保卫自己的国家。当政府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要在战争期间加重税收时,大家应该同意和支持。”

  我又说道:“抢夺是一种勇敢,因为他们不害怕被惩罚。抢夺又是一种残暴,因为他们丝毫不考虑被抢夺者的感受。掠夺别人的土地,就是一种最大的抢夺行为,是最狡猾、最残暴、最野蛮的一种行为。我们印第安人是太过弱小了,所以联邦政府就肆意地欺侮我们了。我们到了新的保留地去,还要继续接受他们的统治和管理,这让人是多么难受呀!所以在此之前,我们的内心里既是感到十分的激愤难平,又是感到非常的心灰意冷。在开始了迁徙之后,我一直都在思考着族人们以后要怎样生活,我们是否要再次的逃亡。白人要求我们谦恭,并且像羊群一样温顺,但是我希望自己心跳激烈起来,内心应该激昂向上起来。所以疯马、坐牛和小约瑟夫酋长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我们的安慰。说到他们我们才会心头一热,眼睛里才会闪闪发光。他们就好像一座一座峭砺的岩崖,组成了我们印第安人的壮丽山川!而且我们的这几位英雄,在一个最疯狂的世界里,他们还能够保持着理性,没有向无辜的白人,作出过杀戮的行为。”

  火鸟也说道:“看到我们印第安人这个样子,上帝也会发出叹息!联邦政府和美国军队是太强大了,我们身处在白人的中间,是多么弱小无助呀!”

  安妮气愤地说道:“这些是多么丑陋的行为,看到别人比较和善,就跑到人家的领土去挖掘黄金。看到别人武力不怎么样,就要将人家赶走。”

  我说道:“确实是这样,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遭到了驱逐,要将我们遣送到那个狭小的新保留地里去。但是面对着这种野蛮的命运,我们又怎么能够那么顺从呢?面对着别人的奴役和管制,人类有着最激烈的反应,动物的反应则是比较少的。面对着人类的驯服,狗和马都是太顺从了。马在没有被人类骑乘之前,都是很活泼可爱的。被人类骑乘之后,就变得老实听话和沉默忧伤了。而且人跟狗很像,常常会很自信和张狂,又常常会乞讨和伤心。实际上动物和鸟类都有乞讨行为,因为它们年幼时都是依靠父母来喂养的。”

  天边红日也说道:“确实如此,白人只是要将我们驯化成胆小听话的人,让我们丧失豪放不羁热爱自由的天性。”

  火鸟又说道:“为了反抗白人的欺压,我们老人已经耗尽了精力,他们年轻人也已经满身疲惫。我们的愿望,就像是旷野里的呼声,没有人理睬。在美国政府的阴影下生活,我们是多么的难受呀!”

  安妮又说道:“所以你们就逃到了落基山里,落基山里还是挺好的,有山峦和森林,还有小草和野花。”

  火鸟说道:“实际上我们是好像动物一样,遭到了驱逐和围捕。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有逃到了落基山里。确实呀!落基山里是挺好的,时间体现在了大自然的变化上,植物生长了,代表着时间过去了。季节变化了,也代表着时间过去了。一转眼,已经十六年过去了。不过在不久之前,我们终于被捕获,要被遣送到加利福尼亚的保留地去管制起来。在那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在白人的管治之下,我们将怎么生活呀?”

  天边红日说道:“那一片保留地,可能会很冷,也可能会很热,不过肯定会很干燥。表面上在保留地里,我们还可以活下去。但是我们的内心感觉到,自己是被粘在了蛛网上。而且那只大蛛蛛,还跑过来用蛛丝将我们一层一层缠绕住,让我们有一种被困住的心理。我们在保留地里面生活,就好像一条手臂被白人握住,我们的心灵也被困厄住。虽然白人不是在完全控制我们,但是我们的头脑和行为都被其牵制,很难做出完全正确的事情来。而且我可以想像得到,依靠着白人提供的粮食生活,我们最终都会枯萎死亡。即使生命还在我们的身体上,思想和精神却肯定会荡然无存了。这是一种毁灭,我们只会慢慢走向毁灭,也许是一种终极的毁灭。”

  我也说道:“前一段时间,是我内心最黑暗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们的部落要完了。我内心里面想着,难道我们的部落,最终要像一颗明星一样坠落。我们是否只能无所作为,不能够带领族人走出旋涡。后来我只是想着遵守承诺,先走到加利福尼亚的保留地去,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面对着联邦政府野蛮的法例,我们肯定是要作出反抗的。不过我们不会强烈地去反抗,也不希望跟这条法例纠缠不休,而是想着绕过这一条法例,带领着大家茫然远行,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偏僻角落,为族人们找到一个生活的空间。”

  火鸟又说道:“是的,我们不想要战斗,而是想着要摆脱白人的纠缠!”

  天边红日也说道:“确实如此,跟白人进行战斗,只会让我们仇恨、愤怒、痛苦和疲惫。我们不希望从白人手里赢回一局,因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我又说道:“是的,越是去战斗和抗争,我们就被缠得越死,就越是不能摆脱出来。我们的命运,不能跟白人纠缠在一起。我们要自己打开这个结,才能够去发展好自己。虽然仇恨是不能忘记的,痛苦也是不能忘记的,不过我们要超越它们,要去幸福快乐地生活,去寻找幸福快乐的生活。”

  火鸟又说道:“我们还一起商量过,我们已经不会更糟了,只会变得越来越好,而且我们还拥有彼此和族人。为族人们寻找到幸福,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闪影,这时则说道:“但我们还是处在危险之中,我们很容易跟美国军队发生冲突,并且很容易失去生命。”

  我说道:“是的,我们的内心处在一种不安稳的状态中,我们的灵魂是被残害了的。我们好像生活在一片迷雾中,我们不能够确实四周是否安全。我们会不安和害怕,一种绝望的感觉,也会向着我们的心头袭来。但我们还是不应该去害怕,不害怕会失去什么。我们只能够前行,去追求一个美好的生活空间。”

  闪影又说道:“但是那些恐惧和忧虑还是会一次一次向我袭来,跟白石的惨痛记忆常常会突然冒出来是十分相似的,只不过我的程度比较轻而已。”

  我说道:“是的,我也是这样。因为我们的记忆里有着太多恐怖和残忍的东西,我们的大脑将它们死死地记住了。而且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也不太安全,所以恐惧和忧虑就会偷偷向我们袭来,只不过其剧烈程度要比白石轻很多而已。实际上我们心灵是受到了创伤,也许这种创伤让我们重新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对周围的环境感到没有安全感,处在了一种不安和焦躁中。我们只有努力地将这些恐惧和忧虑排开,等到我们确实已经比较安全了,身边充满了快乐的事情的时候,我们的这些坏情绪才会消除。”

  天边红日说道:“我们的大脑里,确实充满着痛苦的记忆。我们的民族被谋杀了,我们的部族被武装驱逐,我们的各部落都在逃亡,都在被通缉和追杀。只不过小约瑟夫酋长他们,是要逃亡到加拿大去,而我们逃入了落基山里。我们的心灵只是沉浸在这些令人痛苦的事情里,我们精神只是存在于一种非同寻常的黑暗和残暴里,我们的思绪太容易被卷入这些残暴的旋涡中了。”

  我也说道:“绅士,确实是这样,在我们遇到你们之前,我们的情感除了黑暗就是火焰,我们被哀伤、愤怒、仇恨和不公平的情绪缠绕着。我们受伤的心灵,只会屡屡长出痛苦的叶子。而且痛苦这一只魔鬼,即使你将它打败了,它还会一次一次复活来缠绕你。郁愤充斥在我们的大脑里,就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东西了。跟你们接触之后,一些光亮的事物进入了我们的脑海,让我们的大脑愿意对这些事物进行思考,从而也带来了快乐和希望。也许那些受伤的心灵,都应该多接触美好的人和光亮的事物。当他们的内心里充满了各种天使的脸孔和愿意思考的事物,那么魔鬼的身影就会被埋没了。”

  安妮笑着说道:“那么我是一个快乐的天使了,可以让痛苦的叶子不会长出来了?”

  我笑着说道:“你确实是一个小天使,不过在最初的时候你很喜欢发脾气。当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为什么这个小天使喜欢发脾气上面去的时候,我们内心里痛苦的叶子就没有时间生长了。当然了,这个小天使闪闪发光的爱心,也将我们的内心照得更加光亮,而且也将这个世界照得更加光亮了。”

  绅士也说道:“大地翻覆,明星陨落,疯马、坐牛和小约瑟夫酋长的英勇作战,还有你们一直顽强的抗争,真的是令人十分的佩服呀!而且我们两群人走在了一起,还真的起到了非常大的相互促进的作用。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两群善良的人走在了一起,必然会诞生许多美好的事情。假如有一方是邪恶的,那么就势必要大动一番干戈了。”

  火鸟也激动地说道:“确实如此,两群善良的人走在了一起,就必然会诞生一些美好的事物。如果你刻意去请求别人的帮助,别人不一定同意帮忙,而且也不一定能够办上什么忙。但是两群善良的人一起前进,自然而然就相互帮助了。”

  这时闪影又说道:“可惜的是,我们策马奔驰于山谷里,机警地在森林里狩猎,这些美好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了。”

  在后面的胖麻雀也说道:“是啊!以前我们祖祖辈辈在大草原上放牧的生活,也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

  我说道:“这些美好的生活,将永远保存在我们的记忆里,而且要去讲给我们的世世代代听。而且我们永远是印第安人,我们的世世代代也永远是印第安人。我们是一个被悲剧打断的民族,但是我们要努力走出这一个悲剧。我们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再加上这一个打断我们美好生活的悲剧,构成了我们的整个历史。我们要站在这一个历史上,去开拓我们的新天空。虽然以后我们将要漂泊四方了,但是我们祖先自由、纯朴和友爱的性格将永远保留在我们的身上,以及世世代代地遗传下去。我们上万年来无数的传说故事和文化习俗,将会凝聚成一缕星光,永远保存在我们的内心里,而不是成为阻碍我们前进的一个大包袱。而且我们随时可以沿着这一缕星光,在夜空中寻找到我们灿烂文化的全貌。”

  安妮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高兴地说道:“少年酋长,你说得太美好了,你们肯定会取得成功的!”

  我笑着说道:“安妮,谢谢你的祝福!我们是否可以好好地生存下去,这取决于我们的能力和努力。我们应该意志坚强,疯了一般地去奋斗追求。我们应该可以成功的,我们将携带着这一缕星光,幸福快乐地生活着。我们将像动物一样活着,像神一样思考。我们不会在黑暗中妄自猜测,而是会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去探索这个世界。”

  闪影也说道:“是的,我们要成为一匹野马,自由自在地去做任何事情。只要我们没有危害别人,就没有谁能够来指责我们。我们要用自己的青春和力量,创造出许多美好的东西,而且去呼吸自由的空气。”

  我又说道:“确实如此,我们可以去创造。强大的思想,要用于创造美好的事物,以及巨大的财富,用于为族人创造美好的生活。我们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生活,而且不受任何因素的干扰。我们不是要学习别人的生活,而是要开创一种自己的美好生活。”

  我们谈论着,时间很快已经到了中午。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是在向着正东的方向前进了。这一个方向,跟我们去加利福尼亚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大家商量着,应该找一个适合的地方,跨过我们右边的山脊,向着西南的方向前进。不过前面的地势,一直在缓缓地抬高,而且右边的山脊和悬崖,似乎都比较险峻。于是我们又考虑是否要退回去一段路程,然后跨过山脊。后来我提出,还是再走一个下午,假如确实没有合适的地方跨过山脊,才原路退回。

  昆娜和灵草煮好浓汤后,我们就开始吃午饭了。安妮一边吃着饼干,一边说道:

  “你们遭受到了这么多不公平的对待,我以后一定要向更加多的白人诉说这一件事情,争取让联邦政府将土地偿还给你们!”

  火鸟笑着说道:“哈哈,安妮!联邦政府是不可能将土地还给我们的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抱有拿回公道的心理,因为这只是意味着要无休止地去辩论。我们不想再起纷争了,而是想过平静的日子。我们不想在奋争之中,浪费了族人们的太多精力。更加不希望引来冲突,牺牲了族人的性命。”

  天边红日也说道:“我非常同意火鸟的看法,我们不想沉浸在无休止的抗议和追讨之中,让我们忘记了凭借着自我去发展。而且我们有这个想法,并不是因为胆小怕事。虽然火鸟以前没有参加过跟白人的战斗,不过实际上他也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勇士呀!”

  安妮听了,很感兴趣地问道:“火鸟,你是以前部落里的勇士,那么你肯定比其他族人都要勇敢了。”

  火鸟听了,眉头浮现出了一丝得意,他笑着说道:“做一个勇敢的人,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难,因为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不过一个人的灵魂,是会被愤怒驱散的。你沉迷于战斗也好,或者是沉迷于抗辩也好,这都会让你愤怒。抗辩既像一剂毒药,又像一种恶毒的诅咒,让我们困于这个泥潭之中,整日与联邦政府吵吵闹闹。联邦政府就像一个暴君,我们是不可能得到多少好处的。”

  我也说道:“确实如此,我们不倾向于与联邦国政府讲条件,拿到多少赔偿,拿回多少土地。奋争,去向恶势力奋争,还不如直接去追求幸福。我们要去开创一个勇猛的年代,不去探究黑暗,而是径直迈向光明。”

  接着,我又笑着说道:“安妮,不过你这样到处去诉说一下也是很好的,因为这样的话可以让善良的白人变得越来越多。”

  安妮笑着说道:“假如在加利福尼亚你们保留地的四周,全部都是善良的白人,你们愿意在加利福尼亚生活吗?”

  我笑着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当然愿意。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在我们印第安人跟白人混战和乱战的时候,没有哪个白人是站在我们一边的,那些善良的白人最多只是在观望而已。”

  这时绅士也说道:“我觉得随着时间的过去,回过头来看这些事情的时候,联邦政府和军方应该会慢慢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说道:“也许吧!人们总是在自私和无私,善良和邪恶,文明和野蛮之间游移,不过这不是我们所祈望的事情。”

  绅士又说道:“据我所知联邦政府一直有同化你们印第安人的想法,在华盛顿的时候就想让你们学习了白人的习俗和价值观后,将部落传统与美国文化相融合,和平地融入到美国社会中。”

  我说道:“即使是在那个时候,这一种融合也已经有些为时已晚了。因为在那个时候白人和我们印第安人,已经爆发了许多的冲突和战争。而且这一种融合,不应该是将我们融入到白人里面去。而应该是我们都各自了解了对方的文化,能够比较好地进行沟通和交流。而且我们从来都是独立的,从来都不是美国的一部分。我们只是战败了,联邦政府要强制我们在保留地里生活。”

  天边红日也说道:“确实如此,这不是我们的国家,因为在这个国家成立的时候,其《独立宣言》撰写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过我们。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我们是一批外人,是这个国家考虑着要怎样对待的一批外人。而我们本身也不是一个国家,我们是美洲大陆上的一个一个部族。假如几个友好的部族要组成一个国家,这是要各个部族里面的人民来共同商量的。不过我们作为一个部族,作为一个部落,作为这样一群人,也十分的好。我们这样的一小群人,也应该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火鸟也说道:“实际上我们大部分的印第安人,都不适合跟美国白人来融合。因为我们拥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不喜欢听命于任何人,酋长也只会以商量的语气跟族人讲话。如果要让我们呆在一大群陌生的白人里面,我们会感到十分的不自在,甚至是不知道自己要讲些什么话。你们是抱着对我们很感兴趣,很友好的态度来与我们相处,大家相处得当然十分的融洽。但是假如是那些白人对我们丝毫不感兴趣,又或者稍稍有点不喜欢,我们就很难相处了。如果是这样要我们跟白人刻意相处,我们就会变得腼腆起来,智力也会慢慢下降。”

  天边红日也说道:“绅士,确实是这样,你应该可以想像得到,如果真的要来同化我们,大部分的白人都会抱着一种傲慢自大的态度。或许他们内心里还会感到自己很仁慈,以为自己拥有着开阔的心胸,可以来接纳我们了。实际上我们肯定不能接受他们这种怜悯的态度,我们独自地去发展不是更加好。”

  我也说道:“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的民族已经战败,我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土地,我们已经有了太多惨痛的记忆。各个印第安的部落,都拥有着多舛的命运。我们跟白人生活在一起,表面上是和平友好的,实际上肯定还是很容易仇恨白人的。而且我们作为战败的一方,也很容易会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赢回来。而且假如让我们生活在白人中间,也很容易让我们变得妄自尊大、强悍好斗和悲观消极。假如我们远离了美国,我们不需要面对着那些白人,我们的心态肯定要平和很多。而且也避开了白人歧视的目光,以及因挑衅而引发的不必要事端。”

  火鸟又说道:“确实如此,我们作为联邦政府的敌对方,被赶到了保留地去。我们是不可能跟联邦政府谋求和平的,不过这却不能阻止我们从其他方面谋求和平。我们跑到苏丹去独自发展,我们的内心也可以轻松一点。假如我们在苏丹和加利福尼亚两地迁徙,我们的心态肯定也会更加好。”

  绅士说道:“是的,我们大家真诚地交朋友,这样就最好了。同化这个做法,其实是包含着一种对你们印第安人的不尊重。有时候一些刻意的交流,也只能是让大家尴尴尬尬地坐在一起,讲一些客套话。”

  火鸟激动地说道:“确实是的,你们的友情抚平了我们的创伤,最起码让我们知道了在白人里面,有你们这样善良的人。”

  安妮也说道:“我觉得在你们身上,存在着一种哲学思想,那就是不喜欢跟傲慢自大的人呆在一起,喜欢跟真正善良的人做朋友。而且你们希望避开那些傲慢自大的人,独自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努力奋斗。我的哲学思想跟你们是十分相似的,只不过我还喜欢去战斗和批评一下!”

  安妮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绅士又慈祥地笑着说道:“安妮,你说得不错,少年酋长他们确实有自己的哲学思想,他们不想将时间和精力花在抗辩、追讨和争斗中,而是希望将时间和精力花在努力、创造和追求上面。”

  亨利这时也笑着说道:“少年酋长,我非常支持你们的哲学思想,这个世界到最终是自由的,你们可以到一个更加安静美好的地方去追求你们的幸福生活,我希望你们可以取得最后的成功!这不是一种同情,也不是一种愧疚,而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因为我不属于那些欺压你们的白人,我是一个爱尔兰人,我喜欢大自然,也喜欢大海。我会为你们造一条大帆船的,这将是一条至少可以直达夏威夷的好船。我记得有一部书上面,有讲述这种大型帆船的构造。我只要找到这部书,再到一些造船厂去研究一下,就可以将这条船造出来了。虽然现在已经流行蒸汽轮船了,不过一条借助风力的帆船,还是可以让你们十分顺利地驶到苏丹海岸的。”

  大家听了,都十分的高兴。接着我们又说到了,一些其他的国家我们也应该去经商,将我们的鹿皮书和时尚服装向那些国家销售。一个国家不应该是将土地圈了起来,防止外国人进入,而是应该欢迎各种的朋友到来。我们作为努力创造的印第安人,应该要得到各个国家的承认。

  我们还说到了,大家可以这样敞开心扉地谈话,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这本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由于大家都十分善良,又十分愿意关心和帮助对方,所以大家就都可以敞开心扉了。我们确实要强大起来,不过更重要的是保持做一个善良的人。到了最后我们要看看,在这个世界里面,谁更加伟大,谁更加渺小。

  下午启程之后,安妮一直在忙着写诗。她在那个大本子里写了很多,又作了许多的修改,然后将诗句念给我们听:

  假如命运是这么寒冷无情,

  你们只有更加坚强地去追求幸福。

  假如命运是一个数百年的黑夜,

  你们也一定要相信光明终究会到来。

 

  安妮又要我也作几句诗,我没有太多的感慨,就只吟诵了两句:

  清风吹拂我的脸庞,

  它会让我感到自由!

 

  安妮觉得写一些关于清风的诗句很好,于是她一边眺望着各种的景色,一边又写下了一些诗句。写完了之后,她又将诗句念给我们听:

  清风吹来,

  你是那么的温柔,

  清风吹来,

  让阳光也更加明媚。

 

  清风吹来,

  吹动了我的发梢,

  清风吹来,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清风吹来,

  送上了野花的芬芳,

  清风吹来,

  柔声颂赞了我的诗句。

 

  到了快要四点钟的时候,前面的队伍传来了一阵欢呼声。闪影策马跑到前面去看了一下,然后回来告诉我们,原来前面发现了一片美丽的小沼泽。还有一条很清澈的溪水,是注入这个小沼泽的。快到这个小沼泽的时候,几个年轻的族人策马向着溪流奔驰而去,到溪流边上去喝水洗脸。他们灵活又矫健的身形,就好像是跳跃的白尾鹿。

  到了小沼泽的边上,我下马眺望了一下这个小沼泽。这个小沼泽确实挺美丽的,虽然说是小沼泽,不过到对岸也有半英里了。小沼泽里有着许多半干枯的树木,在这秋季里它们仿佛完全干枯了,要到了春季才会重新长出绿叶。这些半干枯的树木,还摆出了各种弯曲的姿态,呈现出了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不过在这些树木的上面,还飘动着许多绿色的松萝。这些松萝是与地衣类似的植物,只不过它们生长在了树上,而且呈丝状垂挂了下来。这些松萝捣烂后,还可以敷在伤口上面,对于止血和伤口愈合都有好处。等一下有空时,我可采集一些回去,为科里敷大腿上的伤口。

  由于是少水的秋季,小沼泽中的水位已经下降,露出了一块一块的沙泥洲。小溪流中的水是流动的,积存在了这一片平缓的土地上,就形成了这个小沼泽。不过河狸筑的一些小堤坝也有很大的功劳,它们防止了水流的下泻,形成了这片暗绿色的小沼泽。

  小沼泽的水面波光鳞鳞的,荡漾着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一片一片的波纹,泛出了浅浅的或微微的波光,好像清风在水面上沐浴。这些小波纹又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阴暗,在不断地向着岸边涌过来,到了岸边之后就完全消失了。斜阳照射到了一些区域上,还形成了一大圈一大圈的黄色光影,在不断地拉伸变形,变幻成了一个又一个骷髅鬼影。

  水的柔情则好像化作了一片一片的湿气,在滋润着岸边的各种灌木、青草和野花。岸边的植物得到了滋养,也变得更加的茂盛了。它们在相互拥抱着,又在手拉着手。植物是有灵魂的,只不过它们的灵魂比较缓慢而已。有时候植物们并不是在争抢生长的空间,而是在触碰自己身边的生命。

  这一个小沼泽确实挺美丽的,除了有许多的青草和野花之外,还有许多的蝴蝶和蜻蜓在飞舞着,时不时还有蜜蜂和甲虫在水面上飞过。安妮高兴地说这里是一个昆虫旅馆,昆虫在山谷里飞得累了的时候,就会到这个小沼泽来喝点水。而且人类也可以在这里筑一个小旅馆,让人们可以在这个小沼泽旁边生活一段时间。

  由于小沼泽的上方,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所以我们决定就在小沼泽旁扎营。而且我们还决定,在这里休整一天,让已经疲劳的马匹得到休息,让大家可以在这里洗一下各种的衣物,并且进行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