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阴沉,地面上刮着很大的风,天空中的乌云在快速飘动,似乎要下雨了。由于乌云飘动得太过快了,所以我就想着要看一下它们是从哪个方向飘来的。我观察了一番,最终确定这些乌云是从东南方向的大海上飘来的。
我又不禁觉得惊讶,有那么多的乌云源源不断地从海上飘过来,这也许是天空中云层的一次大迁徙。也许是一大股强风,驱使着大海上面的众多云层,要登上这一片大陆,以及是要降下一场暴风雨。
接着我又忽然发现,在东南方的天际上面,有一大片黑暗的东西。我想着这一片黑暗东西,是否一种特别黑暗的乌云。慢慢地这一片黑暗,已经飘到了我的头顶。只不过就是这一片的黑暗,飘到了我的头顶之后,就变成了一片又一片的乌云。我抬头看着这满天的乌云,觉得它们就好像一团又一团的黑脚印,布满在了天空之上。
当我回头看向西边的天空,又发现那里的云层颜色是那么淡,是一种很淡的白色。那里的云层还变幻得十分厉害,它们在剧烈地伸展开来,转瞬之间就化开了,化作了一大片深厚的云雾。
现在我正缩在清水大街上,狂人军团总部金鹰俱乐部十二楼的一个储物室里。我正在窗户的旁边,看着天空上面的风云变幻。经过了几天的观察,丽拉发现在这个十二层楼里,有着两个储物室。我现在身处的储物室,几乎没有人会进来拿东西。
在这个储物室里,堆放了许多的酒店用品。那些圆形的大桌子竖立了起来,堆放在一个角落里。许多实木的餐椅,又堆放在了一边的墙壁旁。一大叠一大叠的床单、被套和枕巾,又堆放在了另一个角落里的大塑料框里。储物屋的中间,在好几个高大货架上,又放着许多的一次性餐具、纸巾和洗漱用品。
今天凌晨三点多钟,我像一个幽灵一般,溜进了这一个储物室里。我是怎么进入这个金鹰俱乐部,又是怎样来到十二楼的呢?我没有进入金鹰俱乐部一楼的酒吧和餐厅,也没有乘坐电梯,也没有爬楼梯,我是从天而降来到这座金鹰俱乐部的。
在开始的时候,要在高层建筑里进行刺杀任务,丽拉设法买来了一套攀爬勾发射器。这一种攀爬勾发射器,会利用高压空气将攀爬勾发射上去。在攀爬勾牢牢地抓住坚固的建筑结构后,再利用电动爬绳机飞升上去。只不过就是这种攀爬勾发射器,只适用于比较矮的建筑物。而且用电动爬绳机升上去,速度也比较慢。
在此情况下,丽拉又买来了一架载重无人机。这架载重无人机,最大载重是100公斤。我们小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由这架无人机运送。这种载重无人机,本来是用来运送货物的,但是我们系上安全带后,又将安全带扣在了无人机上,无人机就可以运送我们了。这种载重无人机十分便宜,丽拉经过了一番对比,花了不到一万元,就将之买了下来。
这一架载重无人机,拥有着八个螺旋桨,体积有点庞大,但是胜在载重量大。这一架无人机启动后,有着嗡嗡嗡的噪音,让人听了不太舒服。只不过就是在深夜里飞行在建筑物的外面,未至于惊扰到建筑物里面的人。
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丽拉挑了一个夜色特别黑暗的时刻,让我随着载重无人机出发了。丽拉操控着无人机,让我随着无人机快速地从七层楼房的天台上升起,飞到了十二层楼的高度,又向着金鹰俱乐横向飘移了过去。当我踩在金鹰俱乐部天台的地面上,又解下了环扣,无人机就嗡嗡嗡地飞走了。丽拉会操控无人机,飞到七层楼后面的一个棚架的顶上,以免到了白天被狂人军团的人看到。
我溜进了储物屋后,就来到了货架的背后,盘腿坐在了窗户前,又拉来一块帆布盖在身上。即使有人进来拿一些物品,不细细搜查一遍,也很难发现我。接着我就看着这座城市的灯光,又看着夜空上面的云彩,时不时通过耳麦跟阿卡尼、丽拉和桑吉说几句,以此来度过时间。
我以人类打坐的方式,坐在这一个窗前,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修炼效果。我面对着漆黑的夜空,感知着宇宙的黑暗。众多的恒星剧烈的爆炸,散发出了无穷光芒。但是这些光芒来到了地球,就只是变成了一缕一缕的星光。
看到露珠开始凝结在我面前的玻璃上面,我又回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块岩石时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作为一块岩石,感受着阳光的照耀,偷听着小花小草们的窃窃私语。但是白天的时候,太阳还是会太多猛烈,我会感到浑身闷热,就只有等待一阵一阵风的来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那一个悬崖之上,常常是大风吹拂的。
对于我这块岩石来说,夜晚才是宁静美好的。那些月光,星光和清风,就好像是一个一个微笑,将无数的温柔赠送了给我。在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还没半点思绪,只是感觉自己是属于整个无边无际的夜空。
在天长日久的日子里,我的身体在慢慢地转化着。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甚至还以为,自己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不过当大风不断呜呜地吹过,就将我这些不实际的念头吹走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嘴巴,不能够跟谁说说话,总是沉默不语的,还真的有点寂寞。当那一次闪电,将我从悬崖上击落,我向着远方吼叫了一声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声音真的是感到十分的陌生。过了很长的时间,我才习惯了自己的声音。
我在转化的初期,最喜欢感知的就是岩石里面的东西。我的感知在岩石里一直漫延过去,会对那些岩石的裂缝细细研究一番,又会对泊泊流动的地下水细细研究一番。到了后来我才喜欢感知地表的事情,去研究那些高山和雪原,去研究那些溪水和瀑布。
通过我的感知,我知道在遥远的世界里,有着美国、英国和法国,还有着俄罗斯、中国、日本和印度。但十分奇怪的是,我对这些国家一点也不感兴趣。也许在我的身上,存在于某一种模式,让我对什么感兴趣,对什么不感兴趣。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天空上面阴沉沉的,飘动着许多乌云,有着要下雨的迹象。我向着斜对面的七层楼房,那一个阿卡尼和丽拉向着这边观测的窗口眺望了一下。只见窗口的里面,只是一大团的黑影。完全看不见里面的阿卡尼和丽拉,以及是他们观测用的高度数望远望。
通常我们的隐蔽工作都是十分出色的,我们会将人员、器具和武器都安置在远离窗口的位置。在外面光亮,里面黑暗的情况下,外面是无法看到里面情形的。大恶棍阿诺和狂魔耶古加,绝对不会想到我们已经观察他们好几天了,而且我现在已经躲在了十二楼这里。
另外就是,这个观测点真的很好,处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可以将这边楼梯里情况,每一层楼电梯口的情况,以及是走廊里的情况,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的整个行动过程,还要依靠阿卡尼和丽拉的观察和指导。
本来我们的高倍数望远镜,还可以通过连接网络,将画面传输到电脑上,在电脑屏幕上观看的。但是这一次是要观察阿诺和耶古加在九层楼进出,以及是他们如何乘坐电梯到三层的高级餐厅吃饭,要将望远镜上上下下移动,所以就没有接电脑来观看了。
接着我就在耳麦里,低声问道:“没什么情况吧?”丽拉笑着回答道:“放心,情况良好,你附近的几个房间都没人!”
我又说道:“大恶棍阿诺和狂魔耶古加,想要将草包门徒的货劫走,这真的是他们罪有应得!”
阿卡尼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越界的,太过贪婪的话,就要遭到报应!”
我又说道:“黑社会帮派里面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虽然黑社会之间没有互信,但是太过狂妄的话,就要遭到惩罚!”
桑吉听了,就笑着说道:“都说是狂人军团嘛,能够不疯狂吗?”
桑吉接着又说道:“大恶棍阿诺,辛辛苦苦地爬到了这个位置,谁知道等待他的是这个下场!”
丽拉听了,就笑着说道:“桑吉,所以一个人不要自作聪明,自作聪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桑吉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我又说道:“做黑社会老大,大把大把地赚钱,但是太贪婪,就会变得愚蠢!”
桑吉听了,就笑着说道:“做黑社会老大,还是挺自在的。什么事情都是手下搞掂,风险也是由手下承担,自己坐着收钱就可以了!”
丽拉又调侃地说道:“桑吉,混黑社会没有什么好处,你干脆将自己的小团伙解散掉算了!你以为做老大没风险,这次阿诺不是将自己也搭上了。”
桑吉辩解道:“阿诺是太贪了,要将草包阿桑的货劫走。他老老实实在自己地盘上做生意,就不会有任何事!”
丽拉立即说道:“但是你们开车到黑社会的街区去,不是已经被他们追打好几次了吗?你以为自己车技好,但是假如他们开枪,你除了自己会没命,还会连累你的那几个小喽啰。你看,这一次阿诺和耶古加是遭殃了,但是在他们前面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阿卡尼听了,就说道:“黑社会就是这么黑暗,各种帮派成员都是死于非命!”
我也说道:“那些帮派分子,喜欢打打杀杀,以为很过瘾,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我接着又说道:“桑吉,你将自己的那个小团伙解散了也好,我看那两三个小喽啰跟着你混也辛苦呀!”
丽拉又说道:“是呀,桑吉,你让他们回家闲着,也比跟着你要强!”
桑吉听了,就笑着说道:“我再带他们混一段时间,不行就散伙,哈哈!”
丽拉又说道:“混黑社会没好处,你们那个小团伙又穷又倒霉,就算在其他黑社会里,有些人混成了帮派头目又怎么样。耶古加跟着阿诺混是遭殃了,黑蝴蝶阿金在黑道团里面成了金牌打手,也是黑王子扎卡尼在利用她而已。虽然她能够拿到一些钱,但过的却是刀枪血雨的生涯。”
黑蝴蝶阿金出身贫苦,她小时候就喜欢搏击,后来又学了跆拳道,所以身手了得。她的家住在黑道团的平安大街上,有一些她与两个姐妹出门,遭到黑道团的几名成员调戏。阿金出手教训他们,将他们一个一个打翻在地。黑王子扎卡尼知道后,就将她招入了黑道团。两三年的时间里面,她屡次立下功劳,很快就被提升为帮派里的重要头目。丽拉跟阿金是朋友,所以就说到了她。另外就是,阿金的男朋友卡瓦尼,也是黑道团里面的一个头目。
在帮派成员里面,阿金的身手是十分可以了。但是比起搏击高手,她还是要低一个层次。在我还没有声名远扬的时候,有一次我教训了几个黑道团的成员,阿金驱车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她知道我和丽拉的关系,我也知道她不是狠辣之人,所以我们只是拳打脚踢比拼了几下就算了。
丽拉跟阿金成为姐妹后,也曾劝她离开黑社会,说帮派之间打打杀杀很危险,而且呆在帮派里名声也不好。但是阿金说,为了能够多赚了点,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在黑道团里面,原则是做事不违背良心。
我听到丽拉这样说,就说道:“黑王子扎卡尼对阿金恩宠有加,只是因为她的身手而已。”。
阿卡尼说道:“黑王子扎卡尼可不蠢,他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我又说道:“那些帮派成员,真的只是黑社会老大的牛马,是要替老大卖命的!”
阿卡尼又说道:“不过这些帮派分子,确实十分混蛋。他们内心里没有半点善良,又十分愚蠢,喜欢行凶作恶。他们不仅贩毒,自己也吸毒,最后就只有毁掉了。”
丽拉又说道:“狂魔耶古加,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靠着残暴凶狠,才被提拔上去的。”
桑吉也说道:“大恶棍阿诺手段粗暴,他也是声明在外!”
丽拉又笑着说道:“还是我们的大帅哥说得好,大恶棍有大恶棍的下场!”
丽拉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
四五天前,我和阿卡尼分别外出打探消息,第二天我们就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阿卡尼打听到的消息,跟我打听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就是那些帮派头目们,又多说了一些阿诺和耶古加生活上的细节。
我们商量的时候,阿卡尼提到阿诺马上要过生日了,于是我还提出了一个生日蛋糕炸弹刺杀计划。我会做一个遥控炸弹,遥控炸弹的旁边放一个窃听器,外面制作成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阿诺生日的那天,我们就以某个黑社会老大的名义,将生日大蛋糕送进去。生日大蛋糕送进去后,我们就一直进行窃听。假如听到了阿诺和耶古加在旁边谈话,那么我们就马上引爆炸弹。后来我们想着,这样的话很可能炸死许多其他的帮派分子,所以就没有采用这个计划。
那天我们商量后,马上就开始了行动。我首先将丽拉和桑吉,带到了那幢七层楼房。我们在房间里面,布置了两台高倍数望远镜,对金鹰俱乐部的九楼、三楼、楼梯和电梯口分别进行观察,以及是记录阿诺和耶古加的行动规律。
我们将桑吉留下来观察,我和丽拉又去找了大胖子萨特拉。由于我们小组的成员,狂人军团的成员都认识,所以我们是不方便进去调查的。我们找到萨特拉,就叫他穿上了那套白西服,接着丽拉又替他化妆。然后就叫他白天在金鹰俱乐部里玩一下,傍晚六七点钟时到三楼的高级餐厅吃饭,看看阿诺和耶古加是否会出现,会坐在哪张餐桌上,身边还有没有其他手下。当阿诺和耶古加乘坐电梯去三楼时,我们就会打电话提醒他注意。由于平常萨特拉穿着一身旧衣服,跟现在的他在形象上反差极大,所以他替我们去调查一下,是完全没有风险的。
完成了这些准备工作,我就打了个电话给阿诺。我告诉阿诺,我们在整个城市寻找耶古加。假如阿诺能够找到耶古加,请他告诉耶古加,我想给耶古加一个申辩的机会。假如耶古加解释得通,我们的刺杀行动就取消。假如耶古加对我们不予理睬,我们就直接对他进行刺杀。阿诺听了,就狡猾地说,他不知道耶古加在哪里,也许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我的这个电话没什么用处,不过也是我们对耶古加罪状的一种宣告。
经过两三天的观察,发现中午阿诺和耶古加是不去三楼餐厅吃饭的。也许是那些帮派成员,会在中午拿一些简单的食物给他们当作午餐。到了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阿诺和耶古加就会带着两名手下,乘坐电梯到三楼去吃饭了。而且他们有一个习惯,总是会乘坐左手边的那部电梯。
我们经过细心的观察又发现,原来右边的那部电梯是不能上到九楼来的,只能通往九楼以外的酒店房间。阿诺和耶古加在乘坐电梯之前,又会有帮派成员在左边电梯门口摁一个特殊按钮,接着电梯就不能被其他人员乘坐和控制,只能够供九楼的人乘坐和控制。
萨特拉向我们报告的情况又是,阿诺和耶古加会带着两名手下,在一张角落附近的餐桌上吃饭。而且他旁边的餐桌上,还有其他的狂人军团成员在用餐。在整个餐厅的各处,也会有着一些狂人军团的成员在用餐。
面对着一项一项调查的结果,在丽拉的脑海中就慢慢酝酿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我们将在电梯里刺杀耶古加,以及逼迫阿诺承认整个事件是他一手操控。这一个行动计划的好处,就是避开了其他的狂人军团成员。这一个行动计划十分完美,丽拉制定的行动计划,总是会出其不意地出击。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很快已经到了中午,于是我们就各自用餐了。这一次的行动,桑吉是驾驶着那辆行动货车,躲在清水大街外面的一条巷子里。假如有什么状况,他就会飞车前来接应。
我是带了水和面包来的,我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面包,又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我平常很少吃面包,不是吃自己做的乱炖大锅饭,就是跟阿卡尼在酒吧用餐,又或者是我们一起带着自闭症弟弟外出用餐。现在吃着面包,觉得还挺美味的。
我吃着面包,眺望着这个城市里的各种楼房和小房子,又发现它们是各有美感的。原因就是这些各种的楼房和小房子,都存在于一种合理性。是因为某一种的需要,这些楼房和小房子才被盖起来的。是因为人们有居住的需要,或者是存放物品的需要,才盖起了这些各种的楼房和小房子。
树木要生长起来,会具有自己的姿态、形态和形式,会慢慢地生长得越来越高大,会慢慢拥有越来越大的树冠。这些楼房也是如此,是一层一层盖起来的,一直盖到那么高。每一层里又有好几个套房,套房里有几个房间,房间里又住着人。
那些小房子,也有自己的姿态、形态和形式。它们拥有四面墙壁,以及是两片斜斜的屋顶。那些小房子,是由四方形和三角形构成。四方形和三角形本来不具有美感,但是它们组合了起来,拥有了实际用途,那么就拥有了美感。
人们穿的衣服,又是因某种需要而设计制作出来。或是因保暖,或是因凉快,或是因美丽,或是因劳作。衣服有了实用性,也就是一种合理性,所以就有了美感。冬天厚厚的羽绒服,你会感觉很好看。夏天短袖的T恤,你也会感觉很好看。
我本来就喜欢感受、感知、观察和欣赏,我发现用老者的美学来分析事物,也是挺有意思的。不过美学还是太复杂,因为这个世界万万千千,还有这么多不同的人类和心灵,还有这么多种艺术,要一一去分辨美与丑,还是太庞杂了。我还是应该轻轻松松地,随意看一下眼前之物。
这个时候耳麦里又传来了丽拉的声音:“阿卡尼,你最近在做什么?”
阿卡尼笑着说道:“我最近看了一本书!”
丽拉听了,立即笑了起来,接着又说道:“你看的是一本什么书?”
阿卡尼笑着说道:“我看的是一本教你如何跟别人相处,如何通过交际来获得成功的书。”
丽拉又笑着说道:“我一直不相信,依靠交际能够获得成功。一个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获得了成功。一个人仅仅跟别人相处得好,这会获得什么成功呢?”
阿卡尼又笑着说道:“交际当然还是有用,跟那些帮派头目打好了关系,我们就生存得容易!”
丽拉笑着反驳道:“最重要的是我们行动的成功,我们干净利索地铲除了这些刺杀目标,那些黑社会老大就会继续交任务给我们。”
我听着阿卡尼和丽拉的谈话,内心里面支持丽拉的看法。不过我又觉得阿卡尼也没什么错,他去跟那些帮派头目打好了关系,大家见面就点头微笑交谈一下,这样相处起来也快乐一点。要不大家关系不好,远远看到就怒目而视,这种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听到丽拉这样说,于是我就笑着说道:“阿卡尼,你不用学交际了,你已经很会交际了。你用那种酷,已经跟那些帮派头目周旋得很好了。”
桑吉也打趣道:“阿卡尼,你确实已经交际得很好了,你用那种满不在乎,又充满自信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又带着不卑不亢的优雅微笑,已经周旋得很好了!”
我又笑着说道:“我觉得酷有外部的,也有内部的。而且酷是一种男性的美,也是一种合理性的表现。”
阿卡尼笑着说道:“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丽拉又笑着说道:“什么是内部的酷呢?”
我笑着说道:“内部的酷,是一种反抗和对抗心理,是一种不可以被打败的心理!”
丽拉又笑着说道:“所以酷就是一种男性美了吗?”
我笑着说道:“是的,对抗和反抗,本来就是很好的,是对抗欺凌,反抗权威。这是很多人所追求的东西,大家都觉得这样才是对的。酷的举止和表情,是很多人认同的,很多人都认为这样才是对的。对的就是美的,不过很多男性都排斥美这种说法,所以似乎用酷来代表要更好。”
丽拉又问道:“那么为什么酷又是一种合理性呢?”
我又笑着说道:“合理性就是应该怎样对待那些帮派头目,应该怎样对待这个世界。在这个充满黑暗的世界里面,当然就应该用一种对抗和反抗,一种镇定自若,既满不在乎,又英勇无畏,并且不失优雅,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这是一种最正确的态度,所以也是最合理的态度。”
阿卡尼、丽拉和桑吉听了,都说我分析得真的是很对。
时间一下子就来到了四点多钟,今天一天都阴云密布,没有下出雨来。但是现在忽然吹来了一阵很大风,接着就下起了雨来。天空上面变成白茫茫一片,那些乌云已经不见了。天空上面只有一些黑色的烟云,在异常快速地飘过。真的是过眼烟云,这些烟云一下就被疾风吹走了。
忽然之间雨还下大了,好多的雨水快速地坠落下来。雨水打在对面楼房的天台上,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和水粉。雨水摔打在我面前的窗玻璃上,也噼噼叭叭地发出了极大声响。这个被白色雨幕笼罩的城市,现在又被玻璃窗上的雨水极大扭曲了。
滂沱大雨下了一会儿,突然天空上面又开始不断地闪电。有一些闪电只是显现出了它们的形状和光芒,有一些闪电又是从远方划过来,有一些闪电又是一道一道地好像在向着不远处击打过去。
闪电划过之后,就是雷声了。有一些雷声是很遥远的,有一些雷声是在高空上面滚过。这一些雷声,有一些是低沉的,好像大石头砸在地上。有一些雷声又是响亮的,好像开炮一样。那些一道一道闪电击打在不远处造成的雷声,则好像一次一次剧烈的爆炸。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了丽拉的声音:“绿毛猴子,要不我们提前行动吧!等一下电梯瞬间停顿,那些客人会以为是雷电造成的。”
我听了,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于是就说道:“好的!”
我们的计划是,丽拉黑进互联网上面可以控制电梯运行的黑匣子,然后控制电梯的运作。本来电梯公司使用这样的系统,是为了监测和保障电梯的安全运行。但是有了这套系统后,就让我们可以控制电梯了。等一下电梯到了十二楼的时候,丽拉就会让电梯处于故障状态。丽拉控制电梯降下去一点后,就会将电梯门打开,让我进入电梯的顶上。这种操作本来是给电梯修理工提供方便,现在却让我可以躲到电梯顶上,进行我们的刺杀行动。等一下刺杀行动开始后,丽拉也会全程控制电梯。
另外就是,整幢大厦的监控系统,也已经被丽拉黑了进去。有需要的楼层和楼梯口的监控,丽拉已经准备了没有人走动的画面。当我在行动的时候,丽拉就会将没有人的画面替换上去,监控室的人将不会看到我的身影。
我快速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向耳麦说道:“我准备好了,可以行动了吗?”阿卡尼说道:“走廊里面没人!”
丽拉则说道:“等一下,现在电梯在二楼,我已经控制电梯到十二楼来。”
我等了两分钟后,丽拉说道:“可以行动,电梯正在上来,客人下光了!”
我轻声说道:“好的!”
我说完后,就从那些高大货架后面钻了出来,打开了房门之后,就向着电梯走去了。由于丽拉会将电梯设置成故障状态,所以尽管我脚步飞快,但是内心之中一点也不急。另外就是经过了这几天我们的讨论,整个金鹰俱乐部的结构,已经在我的大脑里生成了一个立体地图。
我走到电梯口,轻声说道:“我到了!”
丽拉说道:“稍等,只需要十几秒钟,电梯正在缓慢下降!”
没一会,丽拉又说道:“可以了!”
接着电梯门就打开,我看到的是一个黑漆漆的电梯顶上的状况。我细心地看了一眼,发现电梯顶上有许多控制器、安全装置和一台通风扇。接着我便小心地避开这些设施和线路,探脚迈入了电梯顶上,然后又移动到了角落里。
我站稳之后,就立即说道:“我进来了!”
丽拉轻轻地答了一声:“好的!”
接着电梯门就关了起来,电梯又开始重新启动。我慢慢地坐了下来,分析了一下正在转动的通风扇。我发现通过通风扇,以及是下面的过滤网和金属片,可以隐约看到电梯里的情形。我准备在行动时,一把将通风扇抛开,然后一跃而下冲破过滤网和金属片,一气呵成地进行一连串进攻。
我对枪战和打斗,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思考。我只知道要将子弹射中对方,要将拳头击中对方。在此过程中,动作要快速。其实枪战和打斗,就是这么简单。快速开火,快速出拳出腿,进攻对方的要害,或者是软肋。在整个过程中,当然就是要动作连贯,头脑要冷静。
我坐在电梯顶上,将自己的行动计划告诉了大家。阿卡尼又说,阿诺和耶古加走向电梯时,他就会立即通知我。我们又再次约定,电梯下行到五楼的时候,我就开始动手。因为这个楼层,距离九楼和一楼都比较远。接着丽拉就控制电梯,将电梯移动到五楼和四楼之间。当我行动结束,再控制电梯帮助我离去。
接下来在有客人的时候,电梯就升升降降了起来。当完全没有客人时,电梯就会停在某一个楼层很长时间。在有客人的时候,我就重新变回一块岩石,默不作声地坐着。由于我是从岩石转化而来,所以打喷嚏和咳嗽是不会在我身上出现的。当电梯里面没人的时候,我就跟大家交谈一下。
在有人乘坐电梯的时候,我回想起老者曾经向我说,亚当和夏娃是怎样在诱惑之下,吃下了智慧之果。我想像着亚当和夏娃,觉得他们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朴的人。他们是那么善良,在伊甸园里安安静静长大。
但是他们吃了智慧之果又怎样,他们的后代又是否智慧。我觉得现在的许多人,跟当年的亚当和夏娃仍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前进一步。他们仍然是善良的,但是并不智慧,只是在怯懦中对美好有着向往。
这些善良的人类,拥有着一颗不安定的心,他们要在胆怯中去进行追求。他们要去追求爱情,也要去追求友情。他们要去追求生活来源,也要去追求人生的成功。只可惜他们的身边没有智慧之果,只有那些害人的毒品。
其实人类是值得怜悯的,他们就像是亚当和夏娃一样,只是一些孩子而已,是多么的弱小啊!他们有向往,但是又受欺骗,被关在了伊甸园里,逃出去又是个严酷的世界。这个世界已经确定下来,人类只能够去做一些琐碎的事情,只能够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又或者是在邪恶狂人的鼓吹下,去做那些残害别人的事情。
人类是发展了,已经战胜了大自然中的各种凶猛的野兽。但是严酷的人类社会,又令那些善良弱小的人类,只能够忧愁、焦虑、烦闷、苦恼、空虚、痛苦、失望和绝望。有着怎样的一个世界,就有着怎样的情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类社会,才让这些善良弱小的人类拥有了这样的情感。
说起来毒品确实是一剂药物,能够让人从那种痛苦的情绪里暂时解脱出来。又是否可以有一种药物,让人类的情感系统好起来,又不会成瘾,又不损伤身体,完全没有副作用呢?这一种药物,可以让人精神一点,振作一点,热情一点,拥有很大的干劲。
不过老者说得对,这种药物也是没有用的,这种药物只是建立了一个精神体系。当这一个精神体系,观察身边的世界,又会发现自己仍然身处于这个永远没有发展机会,永远做不成什么事情,不可能获得幸福的世界。
说起来各种各样的人类,都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猴子就选择了在树上生活,后来才重新回到地面变成了黑猩猩。在发明了长矛、弓箭和种植后,成为了现在的人类。但是现在这些可怜的人类,他们看着整个人类社会,发现自己无可选择,无可追求。
由于这个人类社会是如此,所以就发展出了一种“酷”,自己不能被这个世界打败,自己不能被生活打败,自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硬汉,要对抗和反抗这一切。他们要压抑心中的痛苦,要抑制心中的愤怒。在没有任何发展方向的情况下,跟整个黑暗的世界战斗。
酷就是为生存而抗争,也是为尊严而抗争。是面对着严酷的困难和困境,要用一种果敢坚毅来战斗。这既是一种充满愤怒的战斗,又是一种充满痛苦的战斗,同时又强调自己应该冷静和放松下来。
虽然电梯顶上黑漆漆的,还有着一种强烈的机器气味,但是我十分放松地坐着,时不时又跟阿卡尼、丽拉和桑吉说上几句,所以时间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之中,时间一下子已经来到七点多了。
阿卡尼在耳麦中说道:“大家打起精神,他们很快就会去吃饭了!”
桑吉又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好像吃了安非他命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丽拉就轻声说道:“阿诺和耶古加,带着两个手下走出来了!”
我回答道:“好的!”
半分钟过去后,丽拉又轻声说道:“他们要进入电梯了!”
电梯升到了九楼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后,我就看到阿诺和耶古加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在此之前,我已经将M9手枪掏了出来,并且在手枪上面装上了消声器。我已经准备好了,一跃而下去收拾他们。
丽拉在耳麦里轻声说着:“电梯下行了……八楼……七楼……六楼……”
当丽拉说到五楼时,我就一把将通风扇抛开,然后向着过滤网和金属片跳了下去。“唰”的一声,我就穿过了过滤网和金属片,在落下的过程中我已经看清他们四人所处的位置。在落地前的一瞬间,我用肘部砸向一个手下的后脑勺,同时又用枪柄砸向另一个手下的后脑勺。所以我在落地之后,已经将两名手下击晕过去。
耶古加粗壮高大,但只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只会对阿诺极尽阿谀奉承之事,又听他的命令行凶作恶。阿诺身形肥胖,脸上一道刀疤,心狠手辣,又老奸巨滑,以为自己是黑社会里的最强悍者。
我以石头般的冷静,声势浩大地从天而降,又一连击晕两名手下。耶古加吓得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阿诺也吓得目瞪口呆面无人色。接下来我就奋力跃起,向着耶古加的胸膛狠狠地进行了一个膝击,让他疼痛得一边瘫倒在地一边嗷嗷大叫。随即我又将M9手枪,对准了阿诺的左边太阳穴。
不过就在我膝击耶古加的时候,阿诺已经摁下了电梯的报警按钮,电梯里面立即响起了急促刺耳的警铃声。就在这一瞬间,电梯又在丽拉的控制下突然停顿了下来,整个电梯产生了剧烈的震动。
趁着我身子一歪,阿诺立即就伸手拔枪。我本来可以抢先开枪,立即结果了他的性命,但我还是决定让他多活几分钟,为黑社会老大们留下几句遗言,以证明他确实是猖狂残暴和罪有应得。
就在阿诺要将手枪举起的时候,我一手抓住了他的枪管,然后向着下方用力一转,阿诺的枪就立即脱手了。接着我就猛地一把将他推向壁板,然后一手抵住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持枪对准他的太阳穴。
在按停警报后,我呵斥道:“阿诺,你还说与劫货的事无关,现在你被我当场抓到了!”
阿诺吓得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怔了两秒钟,才说道:“我确实跟劫货的事无关!”
我听到他这样讲,就立即厉声说道:“你还想骗人,你将耶古加藏在了这里,就证明是你指使他劫货的。假如不是你指使他,他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敢回来见你吗?”
阿诺听了,面部肌肉抽搐了起来,接着又紧张地辩解道:“我真的跟这件事无关,是耶古加求我保护他,我是念主仆之情,才将他藏了起来!”
我听了,就用M9手枪用力抵住阿诺的太阳穴,又怒喝道:“阿诺,你敢骗我绿毛猴子,有你将耶古加藏起来的证据就够了,我现在就要杀死你!”
阿诺看到我如此震怒,他一边往旁边缩,一边哆嗦着说道:“绿毛猴子,我不敢骗你,是我指使劫货的。我求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钱都可以。你可以杀了耶古加去交差,我这边你就不用管了!”
这个时候刚才痛得瘫倒在地的耶古加,又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在嘴里说道:“绿毛猴子,我求求你放过我,是阿诺命令我劫货,我不去不行!”
阿诺这边又立即叫道:“杀了他,杀了他,是他动手杀人的,我只是叫他劫货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上方又传来了“邦邦邦”的巨大声响。肯定是刚才阿诺摁了报警铃,一众帮派成员又看到电梯停了下来,想着肯定是老大出了状况,于是就一起冲了上来,又是撬门,又是砸门,才出现了这么大的声响。
我身上的录音设备,已经将我们的对话全部录了下来。已经有了阿诺指使劫货的充分证据,我也不需要再多花时间招呼他们了。我扣动扳机,结果了阿诺的性命,又回身一枪,将耶古加也结果了。这两位黑社会里恶贯满盈的上层人物,也算是为那些枉死的底层人物偿了命。
接着我就向耳麦说道:“任务完成!”
丽拉立即说道:“好的,开始撤退!”
阿卡尼又说道:“桑吉,快点过来接应!”
桑吉笑着说道:“好的,没问题!”
接着电梯就启动了,快速地升了上去。电梯到了八楼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丽拉又说道:“去第三个房间,那个房间没人!”
这一切都是我们安排好的,我先在八楼躲一下,电梯继续上升到十二楼去。由于丽拉黑进了系统,各个电梯口显示的都是乱码。那些狂人军团的帮派成员,不会发现电梯在八楼的短暂停留,肯定会追着电梯上十二楼。这个时候我才从八楼走出来,然后从楼梯下去。八楼哪个房间没人,我们也是事先观察好的。只不过就是担心,到了今天上午会有变动,于是丽拉就现在来告诉我。
我走出了电梯,快步向着走廊跑去。我跑到了第三个房间,拧开了房门之后,就闪身躲入了房间里面。一会儿后,丽拉就说道:“现在可以出来了,帮派成员已经全部上去了!”
我走出房间,就立即来到楼梯处,然后就双脚生风般地走下楼梯。当然这并不是我下楼梯的最快方式,真的要极速地下楼梯,我就会一次跃到楼梯下面去。我好像一道绿色影子,一下就来到了三楼。
但是就在此时,丽拉又着急地说道:“有人上来了,你先在三楼躲一下!”
我听了,立即就转身拐入了走廊,然后拧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对母子在房间里面,母亲坐在沙发上,孩子在高兴地小跳着转圈。我关上房门后,立即说道:“有坏人追我,我只躲几分钟!”
这对母子都惊呆了,母亲吓得张大了嘴巴,孩子也是呆呆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快速上前搂住孩子,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笑着轻声说道:“没事,没事,坏人抓不到哥哥的!”
就在这时,丽拉又在耳麦里说道:“现在可以走了,那些帮派分子已经全部上去了。”
我说了一声“哥哥走了”,就走出了房间。我快速地来到二楼,又立即拐入走廊,然后向着走廊尽头跑去。我来到了走廊尽头,看见我们的行动卡车已经停在了外面。我用枪柄砸烂了落地玻璃,就飞身跃了出去!
我为什么不乘载重无人机从天空中飞走,原因就是无人机飞行速度慢。在大白天里,无人机缓慢地载着我移动,很容易被金鹰俱乐部里的帮派成员看到。假如是这样的话,我就成一个完美的射击目标了。
我们坐在货车里回程时,阿卡尼、丽拉和桑吉高兴地谈论到,我是通过两次神奇的从天而降,完美地刺杀了阿诺和耶古加。第一次是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第二次是声势浩大的从天而降。